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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沧澜曲】 作者: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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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九章 魔门之会

  经此一役,再算上先前已经被他宰掉的金典,水源军座下的四大杀神,被靖
雨仇一人在谈吐间杀了一个不留,这四大杀神的死,并不单单令石公山和阮公渡
手下少了四个高手那么简单。

  因为这四人虽然不是魔门中人,武功也只能算是过得去,但在水源军中却有
着极为重要的地位,所有的统兵打仗、攻城掠地的任务,都是在这四人手中完成
的,石公山和阮公渡虽然武功高明,但在这一项上,同样只是门外汉,并不如李
科那样拥有高明的战争技巧。

  可以想见,这四大杀神的死,对于水源军的打击是无可弥补的,在这种形势
微妙的关头,丧失了统兵打仗的人才,就等于是把水源军本来就小得可怜的前程
交了出去,如果阮公渡知道这个消息后,必然会后悔将剩下的三大杀神全部派出
去袭击靖雨仇的举动吧,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失算,谁能想到合三大杀神之力,再
加上占了偷袭之利,却摆不平范胡这算不上一流高手的人。

  本来就有些浑浊的江面如今有这些杀手身上鲜血的加入,更是显得暗淡,一
具具尸体缓缓顺着江面而下,靖雨仇想像着石公山和阮公渡见到这些得力助手全
部暴毙时的表情,心情便是十分的愉快。宰掉四大杀神,对于水源军的打击不啻
于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失去了这几个能征善战的凶人,今后看石公山和阮公渡
拿什么去与其他各个势力争锋,将他们到手的富贵荣华与权利、势力再度毁灭,
对石公山和阮公渡来讲,那肯定比捅了他们一刀更难受。

  对于靖雨仇来说,他和月河村的仇,只是报了一小半而已,对于石公山和阮
公渡这类珍惜生命之人而言,取走他们的性命,是最好,而且是最痛快的报复方
式。

  渡船在江心处打着转,而距离对岸还有着几十丈的距离,估计能从渡船上直
接跃到对岸之人,到现在还没有出世呢。

  碧影俏脸微微有些发红,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来她总是觉得自己变得分外
容易害羞。距离对岸那么远,而且两人又不会驾驶渡船,唯一的方法,就是游水
过去,刚才在水底内的旖旎风光,碧影犹记忆犹新,如今很有可能又要重温一下
那种羞人的感觉了,毕竟她的水性一般,在这么长的距离是很有可能游不过去。

  面对着靖雨仇含笑伸出的手,碧影也只好颤颤巍巍的伸出玉手被他握着,被
他拉着又一次跃入江中,湍急的江水,却冲不歪两条紧拥着的人影。

  这一次,靖雨仇并没有大肆揩油,相反的,他尽可能的不去触及碧影身体上
的敏感部位,这从极色之徒到彬彬君子之间巨大的转变,竟让碧影心中觉得有些
微的惆怅,她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也许只是心中有些不舒服而已。

  这就是从厚泽所教授的求爱之道里衍变出来的变化了,靖雨仇知道面对碧影
这种在过去遭受过巨大的肉体和精神上创伤的女孩,一味的猛烈追求,只会徒然
增加她的反感而已。

  真正的求爱之道,是在些许的挑动开她的心扉后,同她保持一段若有若无的
距离,既可让她有时间把心情平服下来,把最开始那段旖旎的记忆刻入到内心深
处,用不了多长时间,可能就会变成刻骨铭心;也可以不被她认为自己只是个爱
占女人便宜、藉机揩油的好色之徒,从而在她心中留下良好的印象。

  正如靖雨仇所预料的,碧影平静无波、沉若死水的心中悄悄的为他打开了个
小缺口,虽然小,但已经证明了靖雨仇正确而巧妙的手法。

  在与阮公渡和四大杀神纠缠的过程中,并没有耗费掉两人多长的时间,在预
定的日期内,两人反而提前一日赶到了天水城。

  单单是从天水城外十几里,就可以感觉到了天水城与他过去所见过的那些城
池的不同。

  并没有真正的到达天水,但外城的距离已经延伸到了城外的十几里处,光看
外城的繁华程度,便可以在靖雨仇所到过的地方中稳居第一,更勿论真正的天水
城内是如何繁荣富华的景象了。

  这就是天下第一的名城,无愧它的称号。

  靖雨仇脑中忽然冒出个奇怪的想法,「如果日后大家能够在这场逐鹿天下的
游戏中获胜,一定要把国都定在这里才是!」

  愈行愈近,天水城那巍峨壮阔的城门也赫然在望,离它愈近,愈是觉得自己
的渺小,没有任何的花俏装饰,仅仅是用厚重而结实的大石堆砌而成,却显示出
了极其雄壮的气势,仿佛那不是城门和城墙,而是个值得万人敬仰的绝顶武道强
人,使人心生顶礼膜拜的感觉。

  靖雨仇心中骇然,虽然他心灵上的功夫修炼得极其精深,不会被这些死物给
骇倒,但亦是暗暗吃惊不小,只是一道城门、一段城墙,就能有如此的气势,不
知道设计者是哪位高人,看设计者的大手笔,应该是在土木方面还强过徐蔚瑶的
高手,徐蔚瑶长于精巧精致的小机关,而对于这样的大工程,那就不是她所能把
掌住的了。

  城门的顶端正中处镶嵌着「天水」两个大字,同其他靖雨仇所到过的地方不
同,这两个字在他看来,更像是位武道高手一个人刻上去的,那笔走龙蛇的笔势
固然精彩,但落在靖雨仇这类武技高明之士的眼中,却近似是一道霸气十足的拳
法,内中蕴藏着睨睽天下,霸道纵横的气势。

  更让他起疑的是,这个东西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靖雨仇摇摇头,不去想这
些漫无边际、虚无缥缈的东西,低声向碧影道:「我们先去找家客栈安顿下来,
然后再去各处探探情况。」碧影一言不发,当前领路。

  同许多地方一样,进入天水城内便是一条贯穿整个城池的宽街,青石板的路
面光滑平整,左右的宽度甚至超过了刚刚度过的元江渡口的宽度,而它的长度更
令靖雨仇惊骇,笔直的一条大道,没有丝毫的转弯处,而以靖雨仇的眼力,竟然
一眼望不到头,可见这条长街的长度。

  碧影没有丝毫的反应,仿佛是已经来到过这里许多次了,穿大街钻小巷,拐
弯抹角间,便已经来到了家客栈面前。看得出,这是个年头久远的老铺面,金字
招牌已经被年深人久的烟气熏得变成了黑色,一阵阵的锅勺相碰、火苗穿刺的声
音从里面传来,熏肉美酒的香气也仿佛在展示着大厨的手艺是如何的了得。

  这是间虽然不大,但却顾客颇多的客栈兼酒楼。

  碧影当先而入,当靖雨仇正奇怪她为什么会找到这样一家客栈时,碧影已经
向着柜台后的掌柜开口道:「金掌柜,两间上房!」

  「原来是熟人!」靖雨仇明瞭过来,他立刻介面道:「一间!」

  本来金掌柜是面带着笑嘻嘻的笑容,即使是碧影说话时表情也没有改变,但
当听到靖雨仇的话时他不禁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碧影,像是在等候她的指示。碧
影略微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当先朝楼梯处走去,而金掌柜则是一副下巴要被
吓落的神情。

  靖雨仇拍拍他的胖肩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的下巴快掉了!」

  金掌柜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胖下巴,不住摇头,声音小得只能让靖雨仇一
个人听到,「好奇怪!真的是好奇怪!没想到她居然同意了!」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靖雨仇立刻明白了,碧影平日里被称做暗君,不要说
这同意与男人共住一房的举动,就是让她与七君子之外的男人多说句话,亦是不
可能的事情,难怪金掌柜听得连连摇头,下巴掉落。

  跟着碧影,轻车熟路的沿着楼梯,三转两转就到了最里面的一间上房。这间
上房的位置极好,不但位于客栈的最高处,而且居然有两面视窗,同时可以监视
到天水长街的城门处和天水城主府两处方向,实在是个利于观察的好地方。不问
可知,这一定是流民大营在天水城内一处暗点,用来收集消息和监视天水城内的
动向。

  这个地点亦是选得极好,并不是非常隐蔽僻静的地方,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选在了来来往往非常热闹的所在,这样一来,既可以借顾客掩饰身份,而且还可
以从众多顾客的口舌议论中得到许多珍贵的消息。当然,如果客栈太大,或是在
天水城中最热闹的地方,反而会适得其反,引起别人的注意,反而不美。

  「公子休息吧!明天应该是要一探这里的动静了,等一下金掌柜会把目前的
形势和消息送来!」说话声中,碧影已经盘膝坐在座位上,运气调息,平静的睑
上一片肃穆,充满了沉静的美感,让靖雨仇真想现在就上去一亲香泽,不过他知
道,那样只会坏事。

  到目前为止,各种形势已经造得很好,至少碧影并没有排斥与他同居一室,
虽然不是同卧一床的最理想情况,不过现在这样子已经是非常不错了。靖雨仇摇
头低笑,本来是破坏魔门大会的行动中,居然同时搀杂追求女孩子的额外过程,
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可以同时应付这两方面的挑战。

  天晶亮,气收蕴。靖雨仇的真气极为充沛,略做休息便已经疲态尽无,而碧
影则已经昏昏的软倒在座位上熟睡过去,今天对于她来说固然赶路杀敌也很累,
但真正累的是靖雨仇所给她的压力,给她心灵上的压力。靖雨仇爱怜的把她轻柔
的玉体抱到床上躺好,并没有做更多的动作,只是在额头轻轻亲了一下。碧影呢
喃一声,翻了翻身子,嘴角荡起一丝浅笑。

  「砰!砰!砰!砰!砰!」急促而低沉的敲门声响起,靖雨仇早在来人到门
口前便已经察觉了,听那脚步和心跳声,应该是楼下的金掌柜。靖雨仇拉开门闪
身出去,不欲打扰到熟睡的碧影。

  透过门缝瞥见碧影躺在床上,金掌柜会心的一笑,向靖雨仇翘起大拇指,示
意他到自己的房间里说话。

  靖雨仇知道他是在赞叹自己的确了得,连碧影这样冷冰冰的女人都可以弄上
丰。的确,从金掌柜认识碧影那一天开始,就没见她对哪个人笑过,更别提如此
这般在男人面前不设防的熟睡。

  金掌柜把靖雨仇领到他自己的房间,关好门,小心翼翼的倾听了良久,直到
确定没有任何异常情况,才开口道:「属下金四喜,参见三公子!」

  靖雨仇摇摇手,示意他不必说这些客套话,直接说重点。

  金掌柜点点头,道:「刚刚才接到三公子来这里的消息,可见你和暗君脚程
实在太快,让消息都慢了一步。噢!这是近日天水城内的状况和消息,到目前为
止,我们握在城门卫兵处的卧底,并没有发现有魔门内的高手进出。」

  靖雨仇低头看了良久才道:「魔门内的高手进出城门,不是他们所能够发现
的,所以这条消息不能作准。嗯!现在天水城主府内有什么消息?」

  金掌柜摇头道:「梵人松此人极其谨慎,我们的人根本就打不进城主府内,
顶多只能知道他们每天在何时倒一些零碎的东西。」

  「零碎东西?」靖雨仇眼前一亮,「嗯!这种零碎东西的数量,在今日内有
变化么?」

  经他的这一提醒,金掌柜沉思片刻,兴奋得道:「我明白三公子的意思了,
从昨天开始,这种东西的数量明显增加,而且女人用的物品数量也增加了!」

  「女人?」靖雨仇想了一想,忽然道:「今天我要夜探城主府,你在这里留
意一下各种情况,记住!别让暗君跟去!」

  金掌柜一愣,「这……城主府内不单是梵人松武功高强,而且他手下有一大
批……」

  靖雨仇打断他的话,微笑着道:「艺高人胆大!」

  夜色降临,富足繁华的天水城内依旧热闹非凡,这种情况直到接近该到了上
床睡觉的时间才有所收敛,嬉闹的人群渐渐减少,尤其是城主府的周围,早已被
巡夜的守卫清查得一干二净,既防止有人趁机接近城主府,而且清出空地,更让
妄图接近之人无所遁形。但是,那只是对普通人而言,如果遇到高手,即使是守
卫再森严一倍,也是丝毫起不到任何作用。

  靖雨仇脱下了范胡的面具,转而换上另一张不知名的面具,趁着夜色静悄悄
的接近了城主府。这些在普通人眼中看似威严吓人的守卫,落在靖雨仇的眼中只
能算是摆设,这些普通的士兵,绝对防不住高来高去的高手的,不过靖雨仇并不
敢大意,周边的防护如此,并不代表城主府里面就是康庄大道,可以一马平川的
任他来来往往。

  观察了良久,靖雨仇终于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内身形闪动,快如鬼魅的闪过了
城主府的高墙,轻巧无声的跃入其内。不过靖雨仇并没有直接落地,而是藉着脚
尖在墙头的轻点,滑过了一段颇长的距离,用上了他借助着先天真气充足连贯的
特点而悟出的轻身术,以近乎于飞翔的姿态,轻飘飘的落在了离围墙颇远处的树
上,而且他感觉并未用到全力。

  如此看来,因为不敢接触是否埋有机关的土地上而被迫做出的长距离纵跃,
却使他在轻身术上做出了极大的突破,凭藉着这种圆转如意,任意转动的身法,
他几乎可以像鸟儿一样飞来飞去了。

  伏在树上又观察良久,靖雨仇不但发现草丛中隐藏有守卫,而且通过天地视
听,从隐藏守卫的对话而瞭解到从树到墙头的距离的,地上都埋藏着机关,而树
上之所以没有机关,是因为没有人能从墙头直接跃到树那么远的距离,不过话说
回来,如果来人可以高明到跃过如此远的距离的话,那就代表那些机关对入侵者
而言也只是种摆设,起不到应有的作用。那样即使是在树上布置机关,也只是白
费力气。

  靖雨仇又小心的探察了好一会儿,轻巧的从树上跃下,落地无声,看准灯火
的方向,悄悄的行去。

  天水的这个城主府实在是大得有些离谱,在靖雨仇看来,称它为皇宫好像更
恰当些,适才跳落的围墙便已经比一般的府第围墙高上两、三分,而府中的房屋
同样如此,座座高大坚固,好似宫殿般豪华精致。靖雨仇不禁摇头,如此大而广
的地方,想要寻找点什么目标可是困难得很了,总不能大喊大叫,让魔门中人出
来迎接吧!

  正自旁旁徨无计,灯火闪动,有几个人从远处走了过来。靖雨仇身子一矮,
机灵的闪入了花丛中,同时闭住呼吸,仅以真气维持。

  愈来愈近,靖雨仇不用眼看,只靠听力,就可以听出前面引路的只是个普通
的侍女,虽然可能会些武功,但绝对不高,而她后面的那个人就不简单了,脚步
声轻起轻落,几近于无,若不是达到靖雨仇这般级数的高手,会错以为走过来的
只有一个侍女而已。而更让靖雨仇惊讶的是,听到对方脚步的同时,一阵淡淡的
女人香气也随之飘了过来,这香气的感觉,令靖雨仇觉得分外的熟悉,好像在哪
里闻到过一样。

  微弱的灯火闪过,映出了来人的半边脸,靖雨仇清楚的认出了这个拥有他所
熟悉体香的女人,天缺阁的颜传玉!

  这个也算是老熟人了,想当日在浪人军的大船上,靖雨仇首先差点被颜传玉
的媚功控制住心神,进而险些被范胡的暗器强攻射个对穿,如今范胡那边的仇已
经报了,不但将他直接送回阎罗王那里报到,而且还将范胡那独步江湖的暗器手
法学到了手,报仇可谓报了个十足十,而颜传玉这边的帐还未结,先有险些将他
吸成人干的教训,后有在江华城偷袭的经验,二者合一,不但非报仇不可,而且
还要用特殊的手段来报仇。

  香风闪动,颜传玉和侍女行了过去。

  靖雨仇悄悄的拔起身形,尾随在两人身后。

  两人的脚步均是不慢,累得靖雨仇既得躲避守卫,又得紧跟目标,使之不至
于丢失。

  好在在靖雨仇近乎于天眼的精神探测下,颜传玉两人虽然东拐西拐,他却始
终没有跟丢。

  终于,前面两人停了下来,侍女用灯笼照着一间屋子道:「夫人请进吧,府
主交代暂时先让夫人委曲在这里,待明日您的师姐到时再换新的地方!」颜传玉
轻哼一声,没有言语,迳自进入了房间。靖雨仇脑筋迅速转动,根据这几句对话
分析着目前的形势。

  看样子颜传玉也是在今天刚刚赶到的,而浪琴需等到明日才会到这里,看来
魔门大会在这两日内便会举行,如此一来,不是范胡说谎,就是魔门中人狡诈奸
险,提前举行了大会。他思考了良久,今晚来的目的只是来探探虚实,有了这个
消息,已经算是不虚此行了,不过既然捡到颜传玉这条大鱼,机会不用就太对不
起老天爷了。

  在这里干掉她是肯定不行的,即使是四大宗师,也不一定能在这敌人高手环
绕的地方来去自如,随意杀人,吏不要说他靖雨仇了,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将颜传
玉诱出城主府,到外面无人的地方加以截杀。不过颜传玉的奸猾程度与老谋深算
的阮公渡有得一比,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他的计画得逞的,不过靖雨仇手中有
张惶牌,那就是范胡的面具和自他手中学到的暗器手法,有了这两样东西,不愁
颜传玉不上当。

  想法既定,靖雨仇立刻全力探听房中颜传玉的动静,匀称而悠长的呼吸声传
来,他知道颜传玉正在运气调息。靖雨仇掏出块碎银,故意让脚步沉重了些许,
接着轻轻的扣击着窗扇。

  早在他故意加重脚步的同时,颜传玉便已经被惊动了,不过她倒是沈着镇定
得很,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知道靖雨仇慢慢的拉开窗子。

  月光下见到是范胡的睑,颜传玉轻「咦」一声,低声问道:「师弟,你不在
李家那边监视,怎么来这里了?」

  靖雨仇故做焦急状,向颜传玉连连招手,「师姐,跟我来,出状况了!」

  「噢!」颜传玉忽的目光一闪,手臂在暗处中抬了起来,显是忽然对这「范
胡」起了疑心,怀疑这是别人所假扮的。

  以为靖雨仇看不到黑暗中她的动作,不过在靖雨仇的眼中,她的动作可以说
是一览无余,被他瞧个清清楚楚,如果在这个时候突然动手,先是以范胡的暗器
手法偷袭,靖雨仇有九成的把握可以干掉颜传玉,但对于是否可以封住不让她发
出声音,那就不敢保证了,半点把握也没有。看到她起了疑心,连靖雨仇亦不禁
暗赞颜传玉的确够机警,连同门师弟也不放过警戒之心,当然,这也说明,魔门
中人间尔虞我诈,相互间并不是十分的信任。

  不过好在他还有另外一手。扬起手,靖雨仇手中的碎银自窗口穿入,画了小
半个圆弧,绕过了颜传玉的身子,从另一侧贯入了后面的墙壁中,发出了「噗」
的一声轻响。

  这正是范胡独步天下的圆弧形暗器的精妙手法,不过到了真气充盈,悟力更
强的靖雨仇手里,威力反而倍增。如若刚才这下全力施展的话,即使是颜传玉全
神戒备,也要伤在这一招暗器手法下,范胡所梦寐以求的暗器境界,竟然在靖雨
仇的手中实现,他的下有知,不知道是该唏嘘呢,还是该怒骂不已。

  颜传玉本来双掌提起,防备对方暴起伤人,不过当看到这招如此精妙的暗器
手法后,她松了口气,这一招划出圆弧形轨迹的暗器手法,是她们天缺阁中最厉
害的一招「天魔轮回」,以此暗器手法,往往能够在不可思议的角度发出致命一
击,如果能够再配上使用者强横的真气,真可以说是无坚不摧。

  可惜天缺阁内,颜传玉和浪琴虽然是真气修炼足够,但却始终无法能够施展
出这精妙的「天魔轮回」,而范胡虽然心灵手巧,学会了这一招,但却碍于内力
不够充足,无法进一步发挥出「天魔轮回」的最大威力,他所射出的暗器,顶多
只能画出小半个圆弧而已,距离画出真正的圆形,还差着好大的一段距离。

  猝然见到这招「天魔轮回」,颜传玉立时放下心来,「天魔轮回」是天缺阁
内的不传之秘,即管以邪宗的实力之强横,其中门人的功力之高,也是不可能会
这一招的,所以颜传玉放下双掌,按着靖雨仇的招呼从窗中跃了出去。

  靖雨仇此时已经是熟门熟路了,哪些地方有暗哨、哪些地方有陷阱,他基本
已经掌握得清清楚楚。

  觅着来时的路,他引领着颜传玉掠出了天水城主府,同时,也让颜传玉失去
了最大的保护,可怜颜传玉此时反而展开身法,以最快的速度随着靖雨仇向僻静
处掠去。真气在体内流转着,颜传玉却全然不知,每远离城主府一步,她便离阎
罗殿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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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传玉之死

  跟随着靖雨仇一直奔出好远,但颜传玉却性格多疑,忽地停下脚步道:「师
弟,究竟是怎么回事?」

  靖雨仇暗暗察看四周的环境,这大概是个平日里乞丐聚集的地方,四周破石
瓦砾,残饭剩羹的一片狼藉,现在正至深夜,乞丐们大概都各自去找可以遮风挡
雨的地方睡觉去了。这地方正可以做为颜传玉的葬身之地,只不过让这么个大美
人死在这种肮脏的地方,未免有些对不起她了。

  靖雨仇故做神秘的向四周扫视了一番,确定并没有不相干的人偷听,才以慌
急的语气道:「颜师姐!浪师姐呢?」

  见到他停了下来,以及这副慌急的神态,颜传玉反而释然了,以为一定是发
生了什么变故,才让这位师弟如此失态,她皱眉道:「浪师姐需要安顿好军队的
问题,至少要明日清晨才能赶到!嗯!如果要是非常紧急的情况的话,只凭我们
两个可能不够,但若要向梵人松讨救兵……哼,难道我们天缺阁要被它花音派和
邪宗压一辈子么?」

  看到颜传玉突如其来的怒气勃发,靖雨仇反而心中一喜,人在怒气中的时候
往往警觉度和真气的敏感度都要打个折扣。靖雨仇同时也皱起了眉头,故做愤然
道:「说什么也不能找这两派家伙,本来他们的冷嘲热讽就让人听够了,再……
呃……对了,我有条计策,师姐看是否可行?」颜传玉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
两人间的距离也在不知不觉见靠近得不足三步。

  「就是……你去死!」

  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喊,虽然声音极大,但离得稍远些的人,听起来只不过是
一声比平常说话稍大些的喊声而已,可听在颜传玉的耳中,却是完全不同。

  靖雨仇运足真气,把声音送成一线,精纯连绵的真气像利箭一般向颜传玉的
耳鼓袭去,听在她的耳中,不啻于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立时震得她耳鼓渗出血
丝,整个神智和身形亦为之一凝。

  靖雨仇要的正是这丁点的时间,甩手掷出金针,同时直扑而上,从正面与颜
传玉作强硬的冲击。他掷出的金针并不是普通的东西,而是最适合发挥范胡的暗
器手法的暗器,平日里带在身边,在负伤的时候可以以从解忻怡那里学来的「金
针渡穴」的方式疗伤,打仗时还可以当做暗器来使用,真可谓是一举两得。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靖雨仇的双掌将颜传玉的上下左右的路线全部封死,淩
厉凶猛的掌风迫使她只能正面硬碰或者后退。

  颜传玉耳鼓依旧渗着血丝,她知道后退不是办法,但看对方的掌上气势,她
就知道自己绝对硬接不下来,但前进同样也不是办法,此时她甚至没有时间考虑
为什么同门师弟会突然来这一手,颜传玉紧咬银牙,玉掌斜拍,与靖雨仇的掌风
略略一触,便已经震得她双臂发麻,浑身气血翻腾不已。颜传玉在惊骇中立刻变
招,向后猛退,即使是先机尽失,对方受气机牵引,全力追击,占尽优势,也顾
不得了,唯今之计,保命才是第一要务。

  但颜传玉忘记了一件事,对方在取得她信任时表演的看家本领,而当她感觉
到时,一切已经晚了。刚刚向后退了半步,护身真气立刻感觉到了背后有股锐利
的真气急刺而来。

  「这是……」

  颜传玉忽然想起了范胡所最擅长的圆弧暗器手法,心中叫糟时,已经来不及
了,绕了大半个圆弧的金针从颜传玉背后攻到,正刺在她背心大穴上,令她的全
身动作为之一僵,而当她要猛运真气,预备不惜受伤,也要震冲开穴道时,靖雨
仇已经犹如闪电般扑上,十指连出,「噗!噗!噗!噗!噗!噗!噗!」连点了
颜传玉胸前七处大穴,封住了她浑身所有的经脉运行,而与此同时,颜传玉背后
刺入的金针,受到她真气的急速震冲,「哧!」的一声反激了出去,与靖雨仇及
时封住她的穴道,在时间上相差只是一线而已。

  靖雨仇抹抹额头上的汗珠,暗呼侥幸,没有受到一丁点的伤,甚至没有花费
很大的力气、耗费真气,便轻轻松松的生擒了一名魔门高手,看似简单,其中却
蕴藏了不少的变化,要不是利用了种种形势,他虽然可以稳胜颜传玉,但也绝对
不会是像目前般站得如此轻松,这几下交手,快如电光火石,顶多也只有眼珠眨
了两眨的时间,最主要是心灵上的疲累,肉体上的真气耗费,倒还在其次。

  靖雨仇略微调息了一会儿,看看被定住的颜传玉,见她满睑的不甘和愤怒,
恶狠狠的直盯着他。靖雨仇微微一笑,手指一点,解开了颜传玉的哑穴。颜传玉
先是深吸口气,接着吐出口血来,显然是刚才运气震开背后金针时受了内伤。

  她喘息着道:「范胡:你究竟是受了何人的指使?是不是苏写意那丫头?」
靖雨仇心中一动,故做冷漠道:「随你去猜好了!」这是典型的欲盖弥彰,反正
颜传玉是如此认为,再喘了口气,她狠狠道:「别以为以苏写意是邪宗里、乃至
是目前魔门内的第一高手身份就可以为你撑腰,其他的几派联合起来照样可以让
她死无葬身之地!」

  仅仅这一句话,靖雨仇立刻明白现在魔门内各个派系的斗争已经到了激烈的
程度,而颜传玉和浪琴的提前赶来,说不定也是想背着邪宗搞一个三派联合,先
挤垮邪宗再说。这对于靖雨仇、对于流民大营、对于白道、对于香榭天檀来说,
不能不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而且……

  靖雨仇心念电转,这种微妙的形势,邪宗和香榭天檀不会把握不到,很有可
能现在雪青檀和苏写意都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可以想像,不出几日,天下第一
的天水城内,必将是风云激荡,各种势力纷杂。不过这些事情要等到以后再说,
当前需要做的,是要好好向颜传玉这个大仇人讨回些利息才对。

  靖雨仇揭开面具。

  喘着粗气的颜传玉蓦地愣住了,一怔之下才发现眼前并不是她的同门师弟,
而是曾经见过两面的靖雨仇。最近这一段日子,靖雨仇的名声已经响遍天下了,
尤其是单枪匹马的宰掉李元阳,几乎是在江湖上引起了轰动。颜传玉脸色一片惨
白,显然是想到落在这个煞星的手里面,下场可想而知。

  看到颜传玉脸上恐惧的表情,使靖雨仇觉得分外快意,他扬起手,只要轻轻
的一挥,就可以让这个绝代艳姬立刻找阎罗王去卖弄风情了。

  「真是好可惜啊!这么个美人就一下子打死了!还不如拿来玩玩呢!」

  一把陌生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响起,回回荡荡的,竟让人听不真切是从哪个方
向传来。靖雨仇心中骇然,此人可以在如此近的距离而不被他发现,那这人的武
功岂不是……他不敢多想,立刻恭敬地道:「前辈是?」

  「啰嗦!」一声咕哝传来,就此没了声息。

  不过靖雨仇却是恍然大悟,颜传玉本身的功力颇为高强,而且她还是个难得
一见的绝代尤物,如果就这么让她死掉,的确是末免有些太可惜了。靖雨仇主意
已定,双手成抓,在「嗤,嗤!」的声响中撕掉了颜传玉身上碍事的衣衫。

  刚开始听到那陌生的声音的时候,颜传玉也吓了一跳,但旋又为那声音的话
而欣喜,颜传玉本身便是极其擅长采阳补阴的高手,如若靖雨仇依言施为的话,
她就有了活命的希望。

  靖雨仇怎么会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依仗着《水经集》中的阴阳调和之道,
靖雨仇哪会怕她的那些什么采阳补阴之法,虽然久已不用,但今日牛刀小试,正
好让颜传玉死得香艳些,自己也可以心安理得些,不会落下杀死个毫无抵抗能力
的女人的阴影。

  两方各怀心事,一场奇异而让人为之喷血的肉戏于焉开始。

  颜传玉是靖雨仇所完全没有遇到过的类型,同他的那些红颜知己不同,颜传
玉是个极其成熟而且淫荡的少妇,虽然两人曾经有过一次合体,但那时靖雨仇几
乎是处于神智不清中,就更不用说把弄赏玩这美艳的胴体了。现在他有了充足的
工夫细细品尝这似曾相识,却又全然陌生的美丽肉体。

  与第一次见面时不同,此时的颜传玉完全动弹不得的,自然也没有办法做出
那种种的诱人的媚态和动作,不过她的肉体本身,就是副强烈的春药,特别是当
她配上那副楚楚可怜的神情,任君大嚼的模样,几乎会令大半数的男人鼻血激得
喷出来。

  靖雨仇暗呼「妖女厉害」,颜传玉的这副媚态,比之当日里两人在船上交欢
又强上了几分,而且这还只是她穴道被制住时的表现,如果能让她尽情施展,那
还了得!不过靖雨仇偏是个知难而进的人,尤其是在床上面对女人的时候。虽然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距离床上的环境差了许多,不过横陈在眼前的美丽女体,却足
以弥补一切。

  宛若恶虎扑食,靖雨仇用力掰开她修长雪白的玉腿,胯下那大得惊人的家伙
不带任何前戏,硬生生的捅了进去。颜传玉嘴角边溢出一丝看不见的微笑,天缺
阁的武功完全走阴柔的路子,「天魔轮回」是其中的一项绝技,而天缺阁的另一
样的厉害功夫,就是采阳补阴!练到精深处,只要男人的阳具进入到她们下体的
蜜穴中,就必然难逃丢盔卸甲、精尽人亡的命运。

  颜传玉此时的「采阳补阴」功夫并未练到最深处,但她亦有信心让靖雨仇栽
到她的肚皮上,以颜传玉目前的功力,只要不被挑逗得将花心最深处的真阴泄出
来,她就可以摆平任何男人。可是要让她先行泄出来谈何容易,曾经有一次,颜
传玉单挑十二名壮男,在半个时辰内将他们全部吸得脱阳而亡,变成了人干,颜
传玉「采阳补阴」的厉害,可见一斑。

  巨大的肉棒即将被历经百战的蜜穴吞下,颜传玉禁不住要欢喜得叫出声来,
只要靖雨仇的肉棒进入她的蜜穴,她有信心和能力将之锁死在蜜穴内,让他不到
被吸干就绝对出不去。

  笑容忽地在颜传玉脸上凝结住,靖雨仇的肉棒进入到蜜穴口,却突然停住,
前端的龟头处开始轻轻的在蜜穴的花瓣处来回摩擦了起来,却并不急于向里面插
入。

  颜传玉心中大急,却有不敢表露出来以免露出马脚,反而送了自己的性命,
她也只能任由靖雨仇的肉棒时上时下的来回移动着。粗壮的肉棒轻点着花唇的入
口,让她以为龟头要向里面钻入时,却又突然的移开,移开寸许研磨着花瓣顶端
的那颗肉核。

  靖雨仇不急,颜传玉可是急得要命,不过她也终属于一代艳姬,媚术丝毫不
受急噪心情的影响,身体不能抖动,无法做出诱惑的曼妙动作,她却令有妙法,
丝丝缕缕的呻吟声从喉中传出,听上去,有时像是幼女的哭声,又有时像是成熟
妇人的欢叫,婉转动听,荡气回肠,闻之使人神醉意驰,浑然忘了身外的天地。

  若说刚才是暗呼「厉害」,现在靖雨仇就是佩服了,佩服颜传玉居然可以施
展出如此动人心魄的天魔妙音,如果能够配合上她所亲自施展的天魔妙舞的话,
不知道那又会是如何靡乱的一番情景。

  虽然想法很好,但颜传玉的一切动作全部都是白费力气,经过连番奇遇和血
战后吸收消化所得来经验的靖雨仇,精神领域已经上升到了一个颜传玉所无法企
及的境界,她的所有的伎俩,包括媚术在内,也只成为靖雨仇单纯欣赏的节目。
靖雨仇含笑看着、听着她的表演,脑中想的却是以后回到流民大营的时候,一定
要让嶽红尘等四女也学会这等在床上助兴的玩意,使几人在床第间的欢爱,更增
情趣。

  靖雨仇依旧慢条斯理的逗弄着颜传玉的蜜唇,直到她开始有了湿润的迹象,
靖雨仇才停止了肉棒的动作,低头轻声在她耳边道:「让你这两片软肉变得湿一
些,免得你的小嫩穴被我的大家伙干爆!」颜传玉略微出了胸中的一口气,方才
明白靖雨仇要用肉棒一直在蜜穴口处研磨的用意,但她却立刻得意起来,暗地里
发出「任你奸猾似鬼,也要喝老娘的洗脚水」的感叹,提气缩肛,她静待靖雨仇
的肉棒与她合体的那一刻。

  靖雨仇并不急于进攻,颜传玉那两团高耸硕大的美乳,还没有被他所尽兴玩
弄过呢!

  一手抓住一个,那两团美乳居然大得令他双手都无法合抱一个,着实令靖雨
仇叹为观止。

  弹一弹乳峰顶端的那两颗花生般大的乳头,魔手大肆出击,将她们任意的揉
捏成各种的形状,一会儿长形、一会儿扁形、一会儿又让她们回复球形。

  颜传玉微眯着双眼,做出了一脸的陶醉样,尽管以目前靖雨仇的手法,并没
有刺激她多少的情欲,不过让男人体会到他自己的威风,尽量做出乖顺娇柔的样
子,给予男人以征服欲,这种手法颜传玉运用得分外熟练。

  玩够那对弹跳高挺的美乳,靖雨仇开始转移目标,魔手直扑乳峰下的平原,
滑过平坦光滑的小腹,靖雨仇撤回肉棒,开始以手指来探索这成熟美妇的蜜穴。

  与徐蔚瑶、小雪等几个青嫩少女的蜜穴不同,颜传玉的里面层层迭迭、沟沟
壑壑,即便是以手指之细,也要被那层层肉褶吸得紧紧的,像是有无数张小嘴同
时吸吮一样,如果是肉棒伸进入内的话,不知道会舒爽到什么程度。靖雨仇慢慢
的又探进一根指头,同前一次一样,肉壁更是紧紧的挤压着侵入体内的手指,直
到三根、四根……结果都是一样。

  靖雨仇暗暗心惊,完全收拾起了对颜传玉的轻视之心,从一根手指到四根手
指,都是同样的情况,说明颜传玉的蜜穴肉道极具伸缩性,而且这几次探底,指
尖并没有探到颜传玉的花心,可见她的肉穴深度必然不浅,如果贸然的把肉棒放
入其中,只要她的肉道四壁轻轻的那么一挤,一般人就得立时大泄特泄,再无能
力「作战」。

  探明了情况,靖雨仇了然于胸,心中有了定计。将颜传玉白嫩的大腿扛在肩
上,让她的蜜穴完完全全显露了出来。颜传玉心内暗喜,以为靖雨仇终于要进入
了,口中一直未曾停止过的呻吟声更加的大了起来。

  靖雨仇手上用劲,猛的将两条修长的大腿大大的分开,连带把两片花唇也张
得大大的,鲜红的肉道四壁也露了出来。

  猛然低头,靖雨仇开始了第一波的攻击,长长的舌头毫不客气的直闯蜜穴,
并不先忙于四处肆意活动,首先是直插入底,刺激颜传玉的花心。

  颜传玉的花心虽深,奈何靖雨仇的舌头更长,一下下的撩拨,让颜传玉身体
竟有了些许酥麻的感觉,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现象。颜传玉又惊又急,刚要让天魔
妙音发生变化,已经被靖雨仇适时扬起的一指点正哑穴,只能乖乖而无声的接受
靖雨仇长舌的「洗礼」。

  靖雨仇故意的发出「啧啧」的声音,舌尖处更是极其熟练的百般刺激花心的
软肉。颜传玉只觉得腰骨忽地酸了一下,虽然不太明显,但这却是真阴即将松动
的迹象,这个发现让颜传玉几乎魂飞天外,但此时此地,她却没有丝毫的办法自
救。

  靖雨仇知道颜传玉已经有了要崩溃的迹象,向上一托她的玉臀,手指勇猛的
扣进了她的菊花蕾,在那处又一敏感的地方又扣又挖了起来。

  颜传玉的身子缓慢的颤抖了起来,幅度并不是很明显,但透过与她肌肤的接
触,靖雨仇瞭解到她体内的真气有了松动的迹象,全身的真气开始朝下体的蜜穴
处集聚,这也正是他所需要的。靖雨仇同时再加把力,将攻击菊花蕾的手指又增
加了两根。三根手指同时向着三个方向在颜传玉的后庭内大肆活动着,刺激得她
的心险些没当场跳了出来。

  靖雨仇邪笑着,观察着颜传玉的反应。颜传玉的玉体颤抖得愈来愈厉害,心
跳得也愈来愈快,她知道她即将崩溃了,花心深处的真阴,生平头一次的开始松
动了起来,而真阴喷出的后果,就是全身的真气也随之而出,现在她所剩下的唯
一希望,便是靖雨仇并不会采补之术,这样她还有保住全身功力的可能。

  靖雨仇专心致志的挥舞着舌头,他发现颜传玉肉道深处的内壁上有些突出的
肉芽,略微的舔舐一下颜传玉就猛烈的打个颤抖,再舔一下,她又是一阵哆嗦,
靖雨仇知道无意中找到了她蜜穴内的「命门」,于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挑逗着这个
地方,舌尖研磨扭舔了良久。

  终于,他注意到了颜传玉的鼻息渐重,而且额上也冒出了汗珠,他明白时候
即将到了,忽地放下她的玉腿,让它们缠上他的腰间,早已等待了许久的大肉棒
如毒龙般直扑已经被挑逗许久的花心。他的肉棒长度,完全超出颜传玉的想像,
龟头处居然可以结结实实的撞在花心的深处,更为可怖的是,前端的龟头,居然
有突破花心,更加深入内部的意思。

  此时的颜传玉,是不能喊、不能叫、不能躲、不能避,只能被动的一次次迎
合着靖雨仇极为凶猛的攻击。

  一下、两下……

  靖雨仇不知疲倦的让肉棒快速的一次次地抽出来,再插进去,不知道经过了
多少下后,他开始察觉到颜传玉的花心深处,并不如那蜜汁般变得愈来愈火烫,
反而是开始渗出了一丝丝冰凉的感觉,好像是有真气从花心深处溢出一样。

  略微思索一下,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将颜传玉的身子放到自己的上面,
靖雨仇让她骑在了自己的身上,这样的姿势,是最适合阴阳调和的。蓦地里,一
股冷冷的气息从颜传玉的花心深处直泄出来,透过靖雨仇肉棒的前端,缓缓的注
入到了他的体内。靖雨仇运足全力,让阴阳流转之发全力运转,不过这一次,是
只进不出,只吸出对方的阴气,却不以自己的阳气加以补充。

  颜传玉的身子猛烈的颤抖着,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靖雨仇虽然是个怜香
惜玉之人,不过对于颜传玉这副可怜样,却是没有丝毫的愧疚感,反而加紧真气
的运行,加快速度大吸特吸狂吸。

  颜传玉肌肤的颜色也迅速的变化着,从晶莹雪白、而且透出一种健康的粉红
色变成苍白而不正常的颜色,而随着靖雨仇吸阴速度的加快,肌肤的颜色却是慢
慢的变暗,看来当靖雨仇完全吸干她的时候,她的肌肤有变成黑色的可能性。

  「呃……哇……」

  一口略带紫色的鲜血从颜传玉口中喷出,蜜穴内肉棒处传来的冰冷感觉也随
着消失,谈不上是香消玉殒,却应该称做恶贯满盈,一代艳姬,就这样反而是死
在了自己的最拿手的采补功夫上面。

  靖雨仇长叹一声,抛开颜传玉那变得难看无比的尸体,迳自穿好了衣物。向
四周倾听,没有听到先前放话之人的气息,看来可能已经走了,不过现在体内积
聚了大量从颜传玉处吸过来的真气,鼓鼓的留在丹田处很不舒服,他立刻盘膝坐
下调息。

  颜传玉的功力单以精纯而言,并不逊色于靖雨仇,毕竟她四十年的功力不是
偷来的,而亦是刻苦修炼得来的。平心静气,让意外得来的真气顺着各条经脉流
动,逐步把它们慢慢的消化在经脉中。

  这一股突然得来的真气实在是非同小可,逐渐化散入靖雨仇的各条经脉后,
他体内居然响起了嗡嗡的声音,全身的真气突然以极其快速的速度流动起来,六
识也突然起了变化。首先是眼睛突然暴出了电一般的亮光,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恢
复了正常,而听力亦大为增强,他可以听到十几步外的淡淡的、细不可闻的呼吸
声。

  「呼吸声?」靖雨仇猝然惊觉,十几步外有呼吸声,这就说明有人一直在旁
观着,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先前那个出言指点之人,但不管如何,见到此事之人,
必须是见一个杀一个。靖雨仇霍地站起身来,凝视着有呼吸声的方向,冷冷道:
「阁下也看够了吧!可以出来了!」

  半饷才有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道:「真没意思,本来已经这小妞可以多撑一
会儿的,没想到要不了两下居然就完蛋了,没意思!没意思!」

  这次靖雨仇完全听清楚了,如闪电般的身法展开,直扑声音发出的地方,十
指成钩,变幻出鹰抓,蓦地里从暗处揪出个三尺小童。

  靖雨仇大吃一惊,没想到躲在暗处发声的居然是这么个小孩子。没等他继续
表示什么,被他抓住的小童叫道:「啊!松手!我的老骨头要被你抓裂了!」而
随着靖雨仇双手的松开,他却结结实实的直接撞到了地面上,摔了个灰头灰脸。

  「哎呀!嘿拗!」小童哼哼唧唧的从地上爬起来,埋怨道:「你怎么随便放
手呢?摔坏了我老人家怎么办?」

  靖雨仇有些苦笑不得,不过他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小孩子纠缠个不清,他
沉声问道:「刚才……说话的……是你?」语气中带着怀疑。

  「呸!呸!呸!你是不相信我老人家?」小童看起来甚为恼怒,连连朝地上
吐口水。

  「老人家?」

  靖雨仇笑了起来,「这位小弟弟,不知道你几岁呢?」他暗暗估量着小童的
年龄,大约也就是在十几岁左右,大体上应该在十四、五岁到十六、七岁之间。
要对这样一个年纪不大的小童下手,靖雨仇还真是有些为难。

  小童忽地侧耳做出倾听状,「咦?好像有人来了!」同一时间,靖雨仇亦感
应到有数人从远处掠来。不过更另他惊讶的是,这个小童居然可以比他早上一线
发现情况,这对于功力大进,六识变得极为敏感的靖雨仇来说,真是件不可思议
的事情。

  来不及考虑是否灭口了,靖雨仇忽地抢上前去夹起小童,运起轻功身法,不
由分说的破空而去,只留下了地面上死状悲惨的颜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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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一章 穷极思变             

  靖雨仇带着小童,以最快的速度掠回到客栈,从屋顶的窗口跳入,把正在床
上打坐的碧影吓了一跳。靖雨仇摇头示意她去窗口察看是否身后有追踪之人,他
则把小童放到座位上,目光淩厉的紧盯着他。到了灯光下,靖雨仇总算是完全看
清楚他的外貌了,长相很普通的一个人,面容略带稚气,另外就是嘴巴大得有些
不合脸部的比例,还有就是那双精灵古怪、到处乱转的眼睛很惹人注意。

  靖雨仇干咳一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刚才在那里干什么?」

  小童眼珠乱转,四处张望着,好像没有听到靖雨仇的话一样,直到头顶被狠
狠的敲了一记暴栗,才回过神来。碧影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旁边,收回的手指显
示刚才「行凶」

  的人正是她,不过她脸上却是一片的平静无波,仿佛敲的是一块石头。老气
横秋的声音响起,「你这个小丫头敢敲我老人家的头,你……呃……」看到碧影
又一扬手,他吓得赶紧抱头躲避。

  碧影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回答三公子的话,要不然把你大卸十六块!」

  小童嘴里不住咕哝,「好狠的女人,连分尸也与旁人不一样,居然会分成十
六块,凶婆娘当心嫁不出去!嘿……」

  不理会碧影怒气勃发,他转向靖雨仇献媚,「嘿嘿!这位英明神武的大哥,
小弟阿三!刚才的事情完全是误会,我只是在那里睡觉,不小心看到而已。」

  看着碧影气鼓鼓的俏睑,感觉到她变得人性化了许多,靖雨仇暗暗点头,对
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神秘人自称阿三的小子,他的六识和敏锐力犹在自己之上,
而奇怪的是,六识的基础,个人本身的内力,靖雨仇并未从他身上探出一星半点
来,换言之,这个阿三并不带半点的内功,而他为何能有如此灵敏的六识,那就
着实让人奇怪了。

  靖雨仇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是觉得眼前的这个阿三虽然奇特,但却并没有
带着一丁点的恶意,他总觉得可以完全信任这个人。这只是一种纯粹感觉,并没
有任何的理由,如果是以理智驾驭本能的话,靖雨仇应该立刻动手干掉这家伙,
以免走漏了风声,致使魔门那边得到确实的消息,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不但
此次行动必将变得举步维艰,而且说不定他和碧影,包括金掌柜在内,很有可能
死无全尸。

  但是恰恰靖雨仇是个相信直觉本能多过于理智的人,他做出了个在日后看来
极为胆大包天,却又万分正确的举动,决定拉这个阿三入夥,充分的信任他,将
他同化过来,便不怕有泄密的情况发生了。

  靖雨仇点头,淡然道:「好,我相信你,嗯!这样吧,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我们的身份是……」如竹筒倒豆子般,靖雨仇一古脑的将此行的目的和己方的身
份全部道出,听得旁边的碧影美目大睁,想掩住他的嘴,却已经是晚了一步。

  小童阿三同样也吃惊不小,直愣愣的瞪着靖雨仇,不过靖雨仇感觉出他并非
是惊讶于两人的身份和目的,而是惊讶于靖雨仇这种行为。好半天他才低声道:
「你这是在赌!」

  靖雨仇一笑,「身在江湖,何时何刻不在赌?只不过我比较有自信,自信每
一次赢的那个人都是我!」

  阿三眼睛一亮,低喃道:「身在江湖,何时何刻不在赌?只不过我比较有自
信,自信每一次赢的那个人都是我!说得好!好一个自信每一次赢的那个人都是
我!看来我得拜你为大哥了!」

  「这倒大可不必!」靖雨仇摇手,直到此时,他已经心知对方很可能是一位
前辈,可能是看起来幼若孩童,也可能是装扮成这副样子的,不过看他的身高体
形,这种可能性分外的小就是了。

  阿三凝视着他,忽地笑道:「年轻人,这可能是你今生做得最好的一笔买卖
了!想不到这次出来居然可以见到这么有趣的人,有趣!有趣!运气!运气!」

  靖雨仇一笑,知道这边的问题完全解决了,看到阿三已经盘腿坐好,闭目养
神不再说话。他低声吩咐碧影,「刚刚我在那边干掉了颜传玉,等一下天水城内
一定乱做一团……呃……不对,这是魔门内部的事情,是不会透漏到城内的,通
知金掌柜,密切注意城主府的动向,有问题赶紧报告!」

  靖雨仇那边说话的同时,天水城主府内也正进行着一场气氛凝重的谈话。如
果靖雨仇在场的话,当可认出参与谈话的几人都是他的老熟人。

  颜传玉的尸体被摆在地中央,赤裸裸的尸体呈双腿大开状,昔日白腻润滑的
肌肤现在变成了青白色,那是被严重采补过后的迹象,更精彩的是颜传玉死前睑
上的表情,带着惶恐、带着惊惧、带着销魂、还带着那么一点欣喜,可以想见,
颜传玉死前,必然是感受到了绝大的快乐,而正是这种快乐,完全送掉了她的性
命。

  周围的人观察了良久,才有人首先发话,并不是提前半晚赶到的颜传玉的同
门师姐,天缺阁的当前阁主浪琴,而是位添为本地主人的天水城主梵人松!

  梵人松的身材和长相均只是普通,也并没有什么非常引人注目的地方,相信
如果他躲在人群中,不认识他的人根本就没办法把他与普通人区分开来。当然,
那只是他闭着眼睛的情况,当梵人松睁开眼睛是,情况就会发生根本的变化。

  碧绿妖异,闪烁着奇特的光芒,既仿佛是绿色的宝石光华流转,又像是恶狼
面对美味食物时那种贪婪的眼神,这就是「妖瞳」,也是属于花音派一向特异的
功夫,以梵人松的功力全力施展,就连一旁的魔门高手也不敢正视他的目光,惟
恐被他在精神上留下烙印。

  梵人松的声音既不高亢,也不是阴柔婉转,却带着种让人心动的感觉,「从
颜师妹的身体上分析,她是死于采补之术,而据我所知,颜师妹的采阳补阴之术
在魔门内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就是放眼江湖,也未必可能有在这方面上强过她
的,而现在她的这种死法,那就是分外可疑了!诸位的意见如何呢?」他口中说
着诸位,眼睛却一直在盯着默然不语的浪琴,显然是想听到她的意见。

  浪琴眼尾也不扫他一眼,依旧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么。其他的人也是各
个心怀鬼胎,各有算计,一时间屋内鸦雀无声,呼吸可闻。

  梵人松心中有气,知道魔门内个派心怀鬼胎,互相之间毫不信任,就算是在
合作的时候,也就是扯后腿多过精诚合作。他冷冷的扫视一周,沉声道:「彼此
心里在想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们之间的事情、问题和恩怨应该放到一边,
首先要面对的,是目前魔门内分裂与否、生死存亡的大事,不要老是勾心斗角,
要不然各位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话的确是有些难听了,不过在场的其他魔门中人,各个是老奸巨滑、头脑
清楚的老手,对于彼此间的利害关系,分析得相当明白,同时他们也知道梵人松
并不是危言耸听。魔门内的派系之争,由来已久,其间的诡秘争斗,甚至胜过了
皇宫内院。

  造成这种情况的最大原因是,魔门内各派实力不均,或者说是实力太均。说
它实力不均,是因为魔门内既有邪宗这种日方中天,高手辈出的门派,同时亦有
天演门这种日渐没落、江河日下、转眼间就要覆灭或被淘汰的门派,有了这种实
力上的差别,邪宗自然想吞并其他弱小的门派,而像天演门这样的门派自然不甘
心就这样消失,怎么的都得奋力一搏。

  但相对而言,魔门内的实力又过于平均了,在这个讲求实力至上的魔门里,
只要有绝对的武力,就可以一统魔门,余下的旁人连半句异言都不会有,而这也
正是花音派一向能够执掌魔门内牛耳的原因,拥有《魔典》的花音派,历代的传
人均是魔门内的绝顶高手,高压之下,其他派别向来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可是自
从四十年前,《魔典》连带着它的本代传人齐告失踪,因而令花音派为之中落,
邪宗则乘势而起,抢占了魔门内的头把交椅。

  问题亦随之而来,这种权力的易主,本来魔门内是认同的,但问题就在于,
邪宗内并没有武功超出其他门派的人存在,只是单凭整体的实力,并不能获得其
他门派的认同,虽然邪宗新近冒出的苏写意的武功可以稳居魔门第一人的宝座,
但那毕竟只是邪宗内传出的消息,并没有经过魔门大会的证实。

  其实要说到资格,目前魔门内仅存的元老级人物曹天太绝对够资格,当年号
称天下第一,如今位列四大宗师之一,他的资格绝对足够,而如果魔门真的由他
领导,配上他的雄才伟略,什么香榭天檀,早被不知给打到哪里去了,而天下亦
早就在魔门的掌握之中了。

  可惜的是,曹天太早已经一脚踢开了魔门,独自去追求他的什么天人之道,
而且还宣称他现在与魔门没有半点的关系,任何魔门中人不要去打扰他。这话并
不单单是个宣告,而且是个警告,当他辣手无情的接连宰掉了六个敢于去劝他出
山一统魔门的魔门高手后,再也没有人敢去撚他老人家的虎须了,而魔门亦是从
此陷入了四分五裂、一团糟糕的情形中。

  干咳一声,老脸有若橘皮的阮公渡首先开口,这几日来因为四大杀神的被干
掉,他好像骤然苍老了不少,因为四大杀神是他赖以控制水源军的凭仗,没有了
这几个善于统兵打仗之人,目前水源军剩下的那些好勇斗狠、目无军纪的士兵们
便很难控制,但是想通过袭击范胡来削弱浪人军实力的决定,本来就是出于己方
的私心,现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向浪琴讨个公道。阮公渡不再考虑此事,转
向眼前最紧要的事情。

  「据我所知,魔门内另一个擅长采补的高手,是邪宗的三秀之一的人秀卓天
罡!」

  一石激起千层浪,阮公渡的一句话,道出了所有人心中的怀疑。

  的确,卓天罡的嫌疑是非常之大的,首先在魔门内卓天罡就是以玩弄女人、
擅于采补而闻名的,从颜传玉的尸体,以及周围环境看,凶手并没有与颜传玉做
了长时间的打斗,根据这些老江湖的推断,对方必然是颜传玉所熟识的人,才会
令她并没有多少防备之心,从而被对方突然偷袭得手。

  这些种种迹象表明,卓天罡有莫大的疑点,尤其他还是属于邪宗一派的,现
在还正是要召开魔门大会的时刻,他随时有可能来到天水,这更加深了众人的疑
窦。梵人松略略沉吟了一下,才向浪琴道:「浪师妹!你的意见呢?」

  浪琴面无表情,口中吐出一个字「杀!」斩钉截铁,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梵人松一拍双掌,叫了声好,他那诡异的「妖瞳」环视着屋中所有的人,缓
缓道:「藉着这次事情,我们三派该联合起来,与邪宗对抗,不知道各位意下如
何?」虽是商量的语气,但绿色的眼珠中射出的森寒淩厉的目光却透出不容人反
对的意思。

  浪琴默默点头,没有表示出反对,对于她来说,颜传玉一死,天缺阁仅仅只
剩下她这个阁主和一个武功并不很高的范胡了,实力明显受到了削弱,如果再不
同其他同样地位的派别相联合,要不了多长时间,必然会被目前气势愈盛的邪宗
吞吃得干干净净。

  阮公渡也怀着同样的想法,不过他更多了一层顾虑,梵人松的提议,看似大
度和必须,但他们花音派肯定也是怀有私心,借助着天缺阁和天演门两派的势力
为他们花音派打头阵,既可以削弱邪宗的实力,又可以进一步削弱两派的实力。
不过这一石二鸟之计虽然够狠,但阮公渡也不是省油的灯,小算盘也打得很精,
同样也怀之利用花音派做马前卒的心思。

  见两派的派主点头同意,梵人松露出满意的笑容,手掌做了个下劈的手势,
口中轻松地道:「既然三派彼此联合了,为了表示我们花音派的诚意,我将派侯
师弟出动,只要卓天罡未离开此地,三日之内,会以他的首级来祭奠颜师妹!」

  伴随着这句话,如此这般,卓天罡的命运便被确定了,而这个黑锅,他亦是
替靖雨仇背定了。

  靖雨仇那边并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变化,他正在悠闲的通过金掌柜传递来的消
息,分析和推断着魔门内下一步的变化和走向。

  而房间内其他两人的举动便各有不同了。

  碧影闭目养神,除非是靖雨仇同她说话,要不然她是一丁点的声音都不会发
出,她可以连续一日一夜的躲藏在黑暗中不声不响。而相比之下,阿三的表现就
活脱脱的像只猴子,虽然没有抓耳挠腮,但那副坐立不安、时而站起、时而到视
窗眺望的样子却是似足了某种动物。

  靖雨仇不禁暗叹这个老前辈没有半点前辈的样子。不过有些时候,阿三的举
动还真是让他分外诧异,到晚上月明的时候,阿三便会安静下来,摆出个极为奇
特的姿势,看样子好像是在修炼什么功夫,不过即使以靖雨仇那种程度的敏锐力
和灵觉,也完全察觉不到他的体内有真气的流动。

  但是奇怪的是,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有一种心悸的感觉,说不清楚那时什
么感觉,就好像精神上与什么发生共鸣一样。

  这可能就是阿三的古怪之处吧?靖雨仇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他也开
始运转真气,逐步去接触适应体内那突然增加了近倍的庞大真气,同时,又将心
灵上的修炼向更高的层次推进,看看能否再做出什么领悟或突破。

  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虽然这一日内看起来天水城内非常的平静,但他总觉
得,三日之内,必定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看来这次的天水之行,意料之外的
变数还不在少数,事事处处,还需要谨慎小心行事才对。

  随着真气在体内的圆满运行完毕,靖雨仇觉得整个人好像飞了起来,事实上
他仍然是在原地盘坐,那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心灵上飞升的感觉。忽然间,他接
触到了另一股庞大的精神力量,蛰伏若静止的深潭,但却是显得深不见底,正惊
讶的时候,他忽然又隐约感到有其他的三股一样庞大的力量,也在向着这个方向
窥探着。

  猝然一惊,靖雨仇猛地惊醒过来,险些与眼前正紧盯着他的阿三撞了个头碰
头。此时的阿三一反常态,满脸的严肃,直直地盯着靖雨仇看了好半晌,看得他
心里发毛。阿三巡视了他良久,才轻轻叹道:「如此年轻,就有这般的成就,真
是了不起!」

  靖雨仇再傻也知道这是句称赞的话,只是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成就,或者刚
才的感觉就是他所赞叹的东西。

  阿三继续道:「听说那四大宗师之一的江澜沧亦是年纪不到四十,可见中原
的确多俊杰,不知道老夫……呃……阿三我是否有缘一见!」

  经过这年来的思考与推敲,靖雨仇已经明白当日里在景川城外破庙里短暂一
聚的大汉一定就是四大宗师之一的江澜沧了,也只有他,才有那份功力和气度。
忽然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流过心头,靖雨仇忽地脱口而出道:「江澜沧现在在西南
方向,正朝这边过来!」

  「咦?」

  话一出口靖雨仇就愣住了,「这是……这是……我怎么知道了呢?」正在不
解的时候,抬头看到得却是阿三赞许的笑容。

  阿三分别举起四根手指,微笑道:「是不是,刚才接触到了四股强大的精神
力量?」靖雨仇听得大为惊讶,接连点头。「好!」阿三又道:「正东方的是武
霸武冲,距离这里大概两日的路程;西面的是法帝曹天太,距离……嗯!大概差
不多也是两日的路程吧;西南方向的就是你说的江澜沧,他可能是受了这里的精
神力量吸引吧,大概会在两日后才能赶到。」

  「呃……这个……那个……」

  「哦!你是想问还有剩下的那么吗?忘了说了,就是老夫我!」听到这老气
横秋的语气,就可以想见阿三那怡然自得的样子。

  这话对于靖雨仇来说不啻于一场地震,他的面前居然是四大宗师之一的陆文
夫,这委实让人难以置信,但靖雨仇明白他非是胡吹大气,的确刚才自己接触到
了四股强大的精神力量。

  「哼!」一旁倾听许久的碧影忽地哼道:「骗子!公子别上他的当!」

  「哎呀!嫁不出去的丫头、凶婆娘!你敢不信老夫说的话,我告诉你……」
喋喋不休的话语声开始响起,直到靖雨仇将之打断,「陆前辈!请不要再叫她嫁
不出去的小丫头、凶婆娘!因为,我会娶她!」

  「啊……呃……」两人同时惊呼,碧影是一睑的复杂表情,旋又是好像想起
了什么,脸色变得苍白;而陆文夫则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连连摇头咕哝,「中原
人的口味难道这些年变了吗?」

  靖雨仇知道碧影在想什么,一定是想起了过去的那些遭遇,此时他受到了陆
文夫所说的「四大宗师将要齐聚天水城」的话的震撼,反而激发起了他的豪气,
不再转弯抹角,迳自单刀直入,大胆示爱,迫使碧影接受。陆文夫此时已经被他
抛到脑后去了,他的眼前只有碧影俏丽的身影。

  碧影完全感受到了靖雨仇那灼热的目光,生平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随着靖雨仇的大步踏过来,她便随着向后退了一小步,内心深处既希望靖雨仇如
此豪壮的迫过来,又不希望他这么过分进逼,以至于把过去那段不愿回忆的痛苦
经历翻转出来。

  温热的气息已经喷到碧影的俏脸上了,此时她已经是退无可退,巨大的压力
迫使她低喃道:「我……我不配……过去……我……我……」一根手指压上了干
涸的嘴唇,靖雨仇满脸的温柔笑意就在眼前,「嘘!不要说,我都知道,那只是
过去,过去的你已经死了,现在的碧影,只是我的老婆!」手指移开,大嘴迅速
吻上了樱唇,同时也吻掉了她落下来的泪珠。

  并不是简单的唇舌交缠,仿佛是胸中的枷锁被打破了,尽管眼中是在哭泣,
但碧影的脸上却已经现出了甜美快乐的笑容。

  定情一吻。

  可能是心情太过于激动了,碧影用力吸了几口气,软绵绵的昏到在靖雨仇的
怀中。

  靖雨仇知道这只是她兴奋过度,把她安置好睡上一觉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再看陆文夫时,这心老人小的大宗师已经是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显然是对
靖雨仇的对付女人的手段感到万分的震惊和敬佩。

  靖雨仇淡然一笑,「陆前辈莫非是想学上两手?」

  「噢!想学……我学个头啊!」

  陆文夫暴跳起来,随即眯着眼看了看靖雨仇,「当心惹火老夫给你好看!」
这话说得没有半分火气,听起来只是逗着玩而已,不过靖雨仇知道他可能是想试
试他的功夫,不过显然这间屋子并不适合动武。

  陆文夫看他不语,不耐烦了起来,「别给我磨蹭,我又没说要动武,以现在
我的状况,和你动武只有死路一条,所以……看着我!」

  靖雨仇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陆文夫究竟是想要试些什么,他要做的是最直
接,而且最凶险的精神角力!雷霆般的目光如巨龙般锁死了靖雨仇,迫得他根本
无法移开双眼,只能被迫与陆文夫对视。

  与当日里对上江澜沧时的感觉截然不同,靖雨仇感觉到自己面对的好像是一
轮红日,虽然并没有肌体的接触,但他感觉到仿佛陷入了万丈火海中,升腾的火
焰熊熊燃烧,简直要把人烤成人干。

  这已经不能用骇然来形容了,靖雨仇知道这只是幻觉,是陆文夫运用精神力
量幻化出来的景象,不过如果就这样不抵抗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被烧死。心念方
动,体内的真气已经自动的流转护体,不过这用处不大,因为对方做的是精神上
的攻击,但虽然靖雨仇落在了绝对的下风,他却仍然有办法破开对方的攻击。

  「当!」真气传到手腕,腕间冰凉彻骨的天魔锋终于出现,从得到这个东西
起,靖雨仇就一直没有使用过,如今面对前所未有的强敌,这柄神话中的兵刃,
终于出现。升腾的火海被一剑劈开,天魔锋那种至阴至寒的特性正好化解了那种
灼热的感觉。

  陆文夫轻咦一声,雷霆万钧般的目光忽地暗淡下来,又回复了个平常人的样
子。两人一番小试之后陆文夫依旧是显得轻松自如,反观靖雨仇则是满身冷汗,
显然是招架得颇为吃力。陆文夫摇摇头,忽地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
成现在的这个样子?」见到靖雨仇不解的摇头,他沉声道:「穷极思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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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二章 错综复杂

  知道靖雨仇不懂,陆文夫示意他不要说话,专心听他解释。

  当武功修炼到了我们这种地步,这种程度,就已经到达了某种极致,若要想
更进一步,不敢说难如登天,却也是相差不远,因为谁能先再向前踏上一步,就
等于是跨越了天人之界,不过,跨越之后到底是什么一番情景,那就谁都说不清
了,因为包括所有人在内,没有人有过这种经验。

  所以要想再做突破,寻常的修炼方法是行不通了,只有另闢蹊径,从某些特
殊的方法上最出突破。像曹天太那个老儿,便是躲在西面什么冰窟窿里练他的那
个狗屁气,我看顶多只能练出一堆冰疙瘩来吧!

  啊!哈!哈!哈!至于武冲怎么修炼的我不知道,可能是躲在他那个皇宫里
靠什么宝贝练气吧?他们的这些行为,都是白费力气,而我老人家就想出了一种
妙绝天下的方法,可以在不可能中更做突破!首先,到了这种程度,个人的修为
和精神烙印已经是完全固定住了,如果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就需要重新再来!

  我老人家以绝大的魄力,散去了一身的功力,将那具奥皮囊抛到一边,以全
身的精气神重新凝结,诞生了个新的身体,喏!就是这个了,虽然小了点,不过
当我再重新修炼到原来的程度时,过去肉体的局限就不再存在了,再接下来就是
跨越天人之界了,啊哈哈……噢!你那是什么小狗表情?

  靖雨仇不解地问道:「那如果谁想借机干掉你……嘿嘿!放心,我不是借题
发挥想干掉你!」

  「好说!」

  谈到这个,陆文夫得意笑道:「这就是『穷极思变』的意义和妙用了!肉体
的力量虽然消失了,但精神的力量尤在,你想一想,虽然不用肉体的力量,我陆
文夫的实力同样是天下的四大宗师之一!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来送死?」

  虽然他矮小的身材显得很没说服力,但那种神情,散发出的精神力量,确实
有种睨睽天下、傲气十足的气势。

  靖雨仇不禁肃然起敬,对于这位目前身材矮小的宗师,他的确是油然而生出
一种敬意,为了武道上的追求,居然可以舍弃肉体和武功,重新来过,陆文夫对
于天道的追求和执着,的确令人敬佩。

  不过敬佩归敬佩,要靖雨仇去学做这种事情,打死他也不干,武功对于他来
说,只是一项保护自己、红颜知己和兄弟的工具,他可学不来陆文夫为武道而献
身的举动。还有那么多的美好女体要他去「安慰」,这种舍弃肉体的疯狂举动他
可是不愿尝试。

  只是察言观色,陆文夫就明白这小子虽然敬佩自己的举动,而不是赞成,不
过这种情况也属正常,毕竟做这种尝试的,他是第一人。

  脑筋一转,陆文夫忽发奇想,「嗯!小子,你我结拜为兄弟如何?」

  即使是四大宗师同时攻击自己,也没有陆文夫突然说出的话让靖雨仇更为惊
讶的,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靖雨仇小心地问道:「你……是说……和我结拜做兄弟?前辈确定你不是在
开玩笑?」

  陆文夫勃然大怒,骂道:「你看我这种威严的形像像是爱开玩笑的人么?小
子不要给我推三拖四!嘿嘿!你是不是怕我身份太高,你自己配不上我?」一句
话激得靖雨仇豪气陡生,胸膛挺起、腰骨挺直道:「与你结拜做兄弟又有何妨,
正是求之不得哩!」

  三言两语,似若儿戏般便完成了这项本来显得庄重的礼仪。同时,这也是两
人生平中最不可思议的疯狂举动,只是……当简单结拜的时候,两人并没有想到
这种关系可以维持如此长的时间,同时也为江湖上留下了一段佳话、一段传奇。

  既然是拜了把子,陆文夫的话就更肆无忌惮了起来,听得靖雨仇暗皱眉头,
不知道他在没有修炼「穷极思变」前是否是这副德行,还是练了这种更可以接近
天道的功夫,整个人都变得为老不尊了。

  陆文夫忽地想起一事,肃容道:「刚才你和我做精神对抗的时候,是不是觉
得特别吃力?」靖雨仇点头,「前辈……」话没说完,陆文夫就几乎是张嘴大吼
了起来,「我陆文夫小名发三儿,你可以叫我三哥,再叫我前辈,别怪我翻脸无
情!」靖雨仇几乎被他的魔音穿脑震得口吐鲜血,赶紧连连点头,同时转头看床
上的碧影有否被吵醒。

  陆文夫嘿嘿怪笑,「小仇子还挺怜香惜玉的么,怪不得女人上起手来特别的
快!放心吧!我刚才的声音几乎全部是对着你的,听到她的耳里,顶多和蚊子叫
大小差不多!」这话令靖雨仇听得大为惊讶,不知道他是如何实现的。

  陆文夫接着教训道:「其实就刚才你我两人的精神交锋来看,你精神方面的
力量虽然和我有差距,但也绝不应该是一面倒的,而之所以会有如此的现象,主
要是因为你并没有发挥出所有的力量。人身内力量的发挥,首先得益于执着,有
了对力量的执着,就可以发出强于普通人的力量了,而要让这种力量更进一步,
光凭执着就不够,这时候的心境就需要晋升到淡然。」

  「身无长物是什么意思你懂得吧?到了你现在的这种境界,不要刻意去想、
去猜,而是放松,凭着本能和直觉去感觉,去体会力量的本源。如果你能够做到
这一点,你就明白为什么我知道武冲、曹天太、江澜沧他们正在赶来此地,而且
还知道他们所到达的时候了。现在你的问题只是太过拘泥于真气和肉体的束缚,
而忘记了精神的本源是什么。」

  这番似说教而非说教,似体会而非体会的话说得靖雨仇晃然领悟,立刻准备
抛开过去那种死板的真气模式,并不是刻意去想,而是让精神超然于肉体之外。

  「等等等等……」陆文夫叫道:「先别去体验,把你手腕上那个东西拿来我
看看!」

  靖雨仇低头看了一下,道:「这个据说是魔门内的第一神兵天魔锋,是一次
意外得来的,它平时只能套在腕间,拿不下来!」

  陆文夫低头细看了一阵,点头道:「的确是这个东西,大概已经有快四十年
没见过这个东西了,真是天意弄人啊,这东西现在居然传承到你的身上了!看来
你的运气够好啊!刚才我所说的,只是,精神上的修炼,而本身的先天真气的程
度,基本上是按照时间的长度而不同的,不过现在有了这个东西,那就是大不一
样了。」

  「这天魔锋内凝聚了历代其传承之人的一份真气,本来可供你吸收的并不算
很多,不过你前面的那一个天魔锋持有者由于意外,所有的真气全部输入进了这
里,现在倒让你减了个便宜,接着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吧!」陆文夫一指点在天魔
锋处,平日里没有靖雨仇的真气输入便毫无动静的天魔锋蓦地自动伸展,恢复了
一把长剑的形状,黝黑的剑身接连三次闪过光华,才又重新缩回了环状。

  靖雨仇并没有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不同,但当他一提真气的时候,竟然有了种
浩浩荡荡,长江大河般奔流的感觉,强盛的真气由以往的涓涓细流化做了澎湃的
巨浪。

  「盘膝运功,净心领悟!」耳边忽然传来陆文夫的叮嘱,靖雨仇心中一震,
心灵缓缓进入了止境。

  若说平时心灵上的延伸只是像从视窗向外望的话,现在的精神状态就像是飞
到高空,从上面俯瞰地面,相差距离不可以道理计。

  陆文夫说得没错,精神只是一种单纯的感觉,刻意为之,反而限制了它的发
挥。在近乎于通灵的六识作用下,靖雨仇清楚的知道有四个强绝的力量从三面向
天水城赶来,并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这些,那纯粹是种心灵上的感觉,相信对方同
时也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忽地一震,靖雨仇猛地反应过来,除了陆文夫外,另三
面应该是其他的三大宗师,怎么会同时出现第四个力量接近的人呢?

  不过现实已经不容他细想了,他感觉得到,在距离客栈几百步远,有个堪称
高手的人正高速的掠过,而那种感觉熟悉得很,应该是……曾经交过两次手的侯
子期!

  对于这惯于落井下石、喜欢偷袭的卑鄙小人,靖雨仇是分外的痛恨,同时,
有他出现的地方,一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一想即此,靖雨仇立时由地上
弹跳起来,丢下一句:「三哥!帮我照顾好碧影!」

  话音未落,身形渺渺,已经失去了踪迹。足尖轻点,靖雨仇立刻发现自己的
身法变得更加的圆转如意,而真气也不是过去那种呼之欲出的感觉了,现在体内
的真气是完完全全的与身体和精神融在了一起,一呼一吸、一意一念问,真气便
会自然而然的流动。身子微倾,靖雨仇以快过平日两倍的身法速度纵跃着,迅速
的朝着感觉到的侯子期的方向迫去。

  不到半刻工夫,侯子期那硕长的身材映入眼中,从侧面看去,可以看得出他
依旧是那副俊秀儒雅的模样,不过靖雨仇知道这副看起来不错的脸下的心思是多
么的卑鄙。

  并不急于上前动手,虽然知道侯子期上次偷袭的时候是保存了实力,但靖雨
仇有绝对的自信可以轻松的摆平他,不过现在并不急于一时,他要看看在这非常
的时刻,侯子期究竟要做些什么。

  上次从范胡那里已经得知,侯子期是属于魔门中的花音派,他在这个时候出
现,估计会是直奔城主府梵人松那里。但事情却是大出靖雨仇的意料之外,侯子
期并没有向城主府方向奔去,反而在四面扫视观察了良久之后取的是反方向,直
朝城门的方向而去。虽然此举令靖雨仇大感意外,但以他目前的功力,侯子期是
休想发现他在追踪的,只是不知侯子期在搞什么古怪。靖雨仇不再多想,闷声不
响的紧跟在侯子期的身后。

  侯子期的脚程的确不慢,在靖雨仇所见过的魔门高手内,足可以算得上是数
一数二的,只是,他身后的靖雨仇脚程更快,牢牢的盯住了他的身形。两人一前
一后,直接出了城门。愈走愈远,愈走愈荒凉,侯子期脚步不停,居然接连奔行
了二、三十里之遥还不停下,让靖雨仇不禁猜测这家伙究竟要搞什么古怪事情,
当再奔出几里的时候,靖雨仇几乎忍不住现在拦住侯子期,直接把他干掉了事。

  幸好在他考虑是否实行这个想法的同时,他感觉到了一丝高手的气息,就在
前面的不远处,看来这亦是侯子期到这里来的目的了。

  那是个身材普通之人,并没有什么非常引人注目的地方,不过就靖雨仇眼睛
看去,却可以看到有不同于普通人的地方。结实的肌肤下隐约有光华流转,可以
想见此人的功力绝对不低,按照靖雨仇的估计,此人的功力至少应该不逊色于侯
子期。

  另外靖雨仇便是对此人那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的眼睛感兴趣了,那对碧绿妖
异,闪烁着奇特的光芒的眼睛看起来很眼熟,好像是由魔典里的某种功法中变化
出来的「妖瞳」,这种功夫纯粹走的是精神力量,如果运用得好的话不用动手、
不用半点力量,就可以迷惑住对手的心神,以供驱使。不过这种功夫还有个最大
的毛病,就是对方的内力不能强过、或是近似于施展者,要不然如若随便施展这
种功夫,就很有可能反受其害,遭到反噬。

  侯子期迅速的跃到此人身边,低声道:「师兄,有什么事?」

  靖雨仇恍然大悟,看来此人就是天水城主梵人松了,久闻此人乃是花音派的
派主,没想到是如此的一副德行。

  梵人松并不回答,反问道:「没有人跟着你吧?」

  侯子期笑道:「这个师兄放心,我入夜时刚从西门而入,便看到师兄留下的
暗记了,我在暗处足足躲藏了两个时辰,直到时候到了才赶来这里,绝对不会有
人跟得上我的,师兄该对我的轻功放心吧!」

  「谨慎一些总是好的!」梵人松点点头,「待会卓天罡会从这里经过,到城
里参加大会,我们就在这里给他个出其不意的伏击。」

  「这……」侯子期一怔,「这卓天罡虽然与我们并不交好,但亦犯不上取他
性命吧?」

  梵人松摇头,「你不知道,这是我们和邪宗的协议!两派联合,将天演门和
天缺阁的势力清除干净,以我们实力最强的两派联合,向香榭天檀挑战。」

  侯子期犹豫了一下,才道:「小弟有两处不解,如果真的两派联合的话,卓
天罡是属于邪宗的,他们怎么会要求我们干掉自己人呢?还有,师兄难道真的相
信邪宗关于合派的协议么?」

  梵人松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就是将计就计了,苏写意聪明,我梵人松也
不是傻子,据她们那边传来的消息,卓天罡已经投靠了阮公渡,邪宗已经要求我
们杀掉他,不管苏写意的话是真是假,反正这对我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而且我
已经把颜传玉的死因栽到了卓天罡的头上,干掉了他,可以向天缺阁交代,正好
挑动他们先与邪宗火拼,三派力拼下,就只剩下我们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了!」

  梵人松和侯子期两人连连低笑,却听得藏在暗处的靖雨仇大骂不已,这些魔
门中人果然是损人利己,各个狡诈无比,和他们打交道,还要多加小心才是,不
过他们内部自相残杀的消息绝对是个好事情,如此一来正方便自己各个击破,逐
个的把他们解决掉。

  两人得意了一阵,又是低声商量了一阵一会儿如何合击将卓天罡击毙,商议
已定,侯子期慢慢向暗处退去,隐藏住身形,显然是在最适当的时候发起偷袭,
这也是他的一贯作风。乌云散去,月光照得大地一片光华,谁会想到,要不了多
少时候,这片光华将被鲜血染红。靖雨仇默默的计数着时候,同时其他两人也在
计算着。

  脚步声响起,靖雨仇立刻知道目标来了。又过了两息的工夫,才看到梵人松
双耳竖起,挺直了腰骨,显然是他也发现了目标地到来,不过在时间上却是比靖
雨仇足足晚了两息,靖雨仇由此可知,他的进步实在巨大,连梵人松如此厉害的
魔门高手,在实力上亦明显和自己有一定的差距。

  乘着夜色赶路的人正走得急,忽地看到了站在道旁的梵人松。面如冠玉,三
缕长须,满脸的正气,飘飘然有如神仙,一身道士打扮,显得像是个与世无争的
修道之士,正是不守清规的邪恶老道卓天罡。

  卓天罡看到梵人松,明显的愣了一下,打了个戢道:「原来是梵师兄,这是
在等候小弟么?」

  梵人松面带忧愁之色,摇头道:「卓师兄,事情有些不妙,所以我赶紧到这
里来迎你,顺便通知你一声。」

  看梵人松说得凝重,卓天罡的脸色也不禁严肃了起来,「梵师兄请说!」

  梵人松向四周看了看,才一字一句道:「颜传玉死了!」

  「啊!」这消息的确令卓天罡为之一惊,虽然不明白原因,却有些兔死狐悲
的感觉。他急问道:「是谁干的?我们誓要为颜师妹报仇!」

  「说得好!我们誓要为颜师妹报仇!所以,卓师兄……请把……性命交出来
吧!」

  梵人松话音未落,道旁的阴影内一道剑光亮起,贯穿了整个官道,直向卓天
罡刺来。

  「这是……」

  卓天罡连诘问的话也问不出来,因为对方的剑光实在是太淩厉了,迫得他只
能做出全力的招架,银白色的软剑白袍袖下翻出,左右圈转,将袭来的剑光完全
封住,「浩然正气」猛地发出,妄图一举将对方震开,好夺路逃走。

  卓天罡的脑筋转得也是很快,当梵人松说出那句后,立刻便知道情况不对,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当前之计,惟有先行脱身才是上策,所以卓天罡并不
与偷袭者做更多的接触,准备一沾即走。

  可惜梵人松和侯子期已经是完全策划好了,哪容他如此容易走脱,梵人松并
没有立刻动手,他要等到最关键的那一击的时候才出手,他对侯子期能够把卓天
罡留下来有充分的信心。

  看到银白色的软剑将自己的剑路封死,侯子期不急不慌,剑光略一停顿,身
子竟在不可能的情况下顿了一顿,躲过了「浩然正气」最猛烈的那一点。这就是
侯子期绝顶轻功高妙的所在了,以高速的身法愚弄敌人的判断,避敌机锋,攻敌
之弱,这一向是侯子期所擅长的技巧。

  这样一来,卓天罡完全失去了先机,立时陷入了退不能退,守不能守的尴尬
境地。侯子期的这一手,委实高明,藉着空中的停顿,避开卓天罡「浩然正气」

  的锋芒,取的是他旧力已逝,新力未生的要命当口,当然,要不是仗着他的
轻功高强,是不会造成如此理想的局面的。

  一招之内,立刻让卓天罡落了完全的下风。虽然他是仗着偷袭之利,但这份
功力和手法,让靖雨仇暗恨不已,侯子期果然是个惯于隐藏自己实力的人。

  卓天罡处变不惊,在危急关头毫不犹豫的立刻弃剑,虽然这是他随身佩带,
珍而重之的爱剑,不过与爱剑相比,显然是性命更为重要。

  卓天罡的「浩然正气」猛的集中在一点爆发,激得软剑向上直飞,以一点之
力破一面之力,撞开了侯子期的剑网,直刺侯子期的咽喉要穴。

  这一招丢车保帅之举也是漂亮得很,灌满了真气的软剑令侯子期不得不挡,
纵然是侯子期身法快如闪电,对这蕴满了卓天罡全身真气的一剑也是躲避不及,
除非他用一条胳膊的代价,可以换取挡下这一剑,而且毙卓天罡于掌下的战果,
当然,侯子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取舍的,他只能选择撤回剑网,全力以赴阻
挡软剑的一击。

  藉着侯子期剑网撤回的时机,卓天罡顾不得难看,就地一滚,已经脱离了侯
子期的攻击范围,此时他的心一阵狂跳,出现了力竭的现象。卓天罡知道是由于
刚才的一记猛掷耗费了太多的真气,不过此时不是调息的时候,强提一口真气,
硬生生的拔地而起,直扑官道旁的暗处树林中,在如此的天色下,只要给他扑入
林中,那就是海阔凭鱼越,天高任鸟飞了。

  寒光一闪,宛若一道电光发出,一柄同样是银白色的软剑从一旁等待许久的
梵人松手中电射而出,取的是笔直的直线,不等卓天罡做出任何反应,破开了他
仅余的护身真气,从背后刺入,前胸穿出,带起了一蓬的血雨,而更令人奇怪的
是,饱饮过卓天罡鲜血的银白软剑居然变做了青绿色。

  卓天罡惨叫一声,从空中直接跌落下来,略微挣扎了几下,便身子一歪,一
命归西。

  梵人松拾回软剑,看着侯子期道:「怎么样?」

  侯子期摇头,「只是气血有些不稳,卓天罡也算了得,在这种情况下亦是险
些让我受伤,要不是师兄的幻电剑,说不定就让他逃脱了。」

  梵人松微微一笑,过去托起卓天罡的尸体,「有了这家伙的尸体,我们可以
挑动他们三派间的争斗了!」

  两人对视大笑,不再掩饰声音,笑声在旷野中传出老远。靖雨仇慢慢的自树
后渡出,看看两人远去的方向,低头捡起卓天罡那柄失落在草丛中的绵白软剑,
低喃道:「卓老道,虽然咱们俩并没有交情,反而只有仇情,不过少爷我发发慈
悲,替你向这两个家伙讨回些公道吧!噢!做为报酬呢,你的这柄软剑少爷就收
下了,你在地下看着少爷怎么用你过去的兵刃给你出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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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三章 得遇故人

  夜色愈发黑了起来,月儿也被乌云遮蔽的不见踪影。

  靖宇仇掂掂手中取自卓天罡的绵白软剑,这把软剑份量与外形明显的不符,
竟然是出奇的沉重,这一柄短窄的软剑,分量比之战场上的长刀长枪尤有过之,
怪不得在卓天罡做拼命一击时,可以发挥出让侯子期也险些阻拦不住的威力。

  银白的剑身反射着微弱的月光,虽然剑身略显短小,但却是件很好的兵器,
尤其剑柄处刻着个很奇特的记号,不知道是做什么用途,或者只是个简简单单的
装饰。

  不管软剑有何出奇之处,靖雨仇当然老实不客气的据为己有,虹刀前半端已
经化为碎片,而天魔锋在这种时候并不合适出手,这柄无主的软剑目下就是件趁
手的兵器了。

  今夜的收获算得上颇丰,除目睹了魔门内的火拼,而且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
了这样一件战利品。目前良好的态势,让他对此次的天水之行有了更进一步的信
心。

  月色愈黑,同时也是夜行人活动愈为频繁之时,靖雨仇刚刚闪入天水城内,
就感觉到了这种情形。

  尽管月色朦胧,远处的情形根本就看不清楚,不过凭籍箸超人的感觉,他依
旧可以依稀的看得到一个魁梧的身影在前方一闪而过。好奇心起,靖雨仇开始悄
无声息的跟在黑影的身后。

  黑影身法算得上是个普通高手,不过落在此时的靖雨仇眼中,那就是不值一
哂了,很轻松写意的,宛若游览一般,他轻轻巧巧的紧盯着对方的身形而不虞被
发现。对方的一举一动也始终脱离不了他的视线,只是……前面的身影看起来竟
给了他一丝熟悉的感觉,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类似的背影。

  对方显然是对天水城内的街道走向瞭若指掌,高走低窜,过屋穿巷,显得分
外的轻松自如,若不是靖雨仇擅长盯人之术,老早便被甩丢到不知何处去了。不
过即使如此,对方的警惕和小心仍然令他赞赏,几乎是每行个百八十步,他便要
突然回头探视一番是否有人追踪。

  终于,在经过良久的奔行之后,黑影停了下来。

  不起眼的地点任谁也不会注意的所在,一排排的古旧屋舍林立,看得出来,
这是生活上穷困潦倒的穷人聚居的地方。

  夜行人轻轻的在其中的一间大门上轻叩了几下,听得出来,这是种固定的节
奏,不问可知是某种约定好的暗号。

  木门开启,没发出半点的声响,可见其小心翼翼。

  夜行人半侧着身子准备闪入门内,在进门的一瞬间,更是小心的向后张望了
一下,似是在确定身后究竟有无跟踪。

  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已经足够靖雨仇那强劲的目力清清楚楚的看清一切,
这个夜行人的面容赫然是他所见过的一个人,虽然此人他并不是很熟悉,但亦足
以令他惊异居然在此时此地见到此人。

  方回!马帮的方回!正是早些时候靖雨仇在江边偶遇,在珠洲翠云阁隔壁把
妞言欢的马帮帮主。虽然并不熟识,但靖雨仇知道此人也是个豪迈之士,是个值
得一交的人物。

  方回环目扫视一圈,直到确认并无异状,才放心的关门入内。尽管他如此小
心,却依旧无法发觉如靖雨仇这种级数的高手已经悄无声息,轻盈的吊在身后,
只慢他一线从墙角处溜入。

  靖雨仇紧贴墙壁滑下,静悄悄的没有发出半点的声息,他只是临时起意,想
看看方回这位熟人到底在做些什么,居然要显得如此的鬼祟。

  突如其来的兴趣,靖雨仇并没有预料到此举会为今后的命运带来了什么样的
变化。

  外面看上去同周临的古旧屋舍并无二致,其里间却是个截然不同的样子,两
道围墙是其他的穷人家所根本没有的,而更为奇特的并不是表面的样子,而在于
内在。表面上看去,除了比平常人家多了道结实的围墙外,也并没有其他什么特
别的地方,要不是确定看到方回进人了这户人家,靖雨仇还真是看不出这里的任
何异状。

  虽然看不到方回两人进到了哪里,不过当靖雨仇功聚双耳,立刻听到了前方
地下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一想可知,下面必然是特意所挖掘的密室,处在这种
丝毫不惹人注意的地方,外面的两道围墙既可以阻挡宵小,又不会引起高手的注
意,的确是构思巧妙。

  真气开始全力运行,话语声立刻清晰的传入耳中。

  「老胡!这边的情况如何?」

  低沉的话音响起,听声音,发言者应该是方回。

  一阵悉簌的声音响起,听起来颇像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苍老的声音
传来:「情况并不是很好,梵人松那边盯得太紧,而且老武和禅道那里也是步步
紧逼,日子难过得紧啊!」

  方回沈默起来,半天没有发出声音,只能隐约的听到悉簌的纸页翻动声。

  靖雨仇心中升起疑窦,两人口的梵人松是谁他清楚得很,而老武和禅道是哪
方的势力就未可明知了,他想不到方回的马帮还和魔门有所牵连,虽然不是很确
定其间的关系,但亦足以令他惊讶这个马帮其实是并不那么单纯。

  前些日子经过与李科的详谈,靖雨仇瞭解到优良的战马在战场上所起到的重
要作用。

  在万马宾士的战场上,任何个人的力量都是无法扭转其中的战局,而训练有
素的兵士、优秀精良的战马、富有经验的指挥,是其中极为重要的力量,用脚指
头想一想,马帮这种以贩马起家,拥有大批优良战马的帮派,必然会受到各方势
力的拉拢。

  靖雨仇的心动了起来,暗忖如果能抢先别人一步将方回拉到己方阵营,这不
单是一项大功劳的问题,而是将流民大营的力量在实质上提升了一大块。想到做
到,靖雨仇并没有多加考虑,翻身入内。

  脚一落地,靖雨仇立刻感觉到不对,几乎没有破空声传来,几缕寒光毫无事
前征兆的从刁钻的角度射到,要是今天侵入的是个只是想捞些钱财的普通人物,
几乎肯定就要立刻栽倒在这些暗器上面了。不过靖雨仇何等样人,虽然突如其来
的暗器角度刁钻,速度极快,但还并不放在他的眼里,身体略微的轻摆几下,没
有过大幅度的动作,几件袭来的暗器擦身而过,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隐约可以听到地底密室内传来了细微的铃声,估计是触动暗器后同时引发了
机关,使警铃声响起,通知密室内的人有不速之客侵入。只是片刻的工夫,就有
人出现在庭院中,很普通而且没有特点的一个老头,看样子估计就是那个什么老
胡,而方回则没有露面。

  看到院中的景象同预计中的不同,侵入者并没有如预料般地倒在地上等待收
尸,而是一脸平静的站在庭院正中不言不动。老胡立刻知道是遇到了高手,对于
此人而言目前的此处布置的机关暗器,是根本起不到半点的阻挡作用,老胡当机
立断,张口欲呼,想通知方回立刻驱避,由自己来尽力拖住此人。

  此时两人间级数的差别立刻显示出来,没等老胡发出半点的声音,靖雨仇的
手掌已经轻轻松松的捏在了他的喉咙上,只要略微的一运劲,便可以立刻将他变
成具毫无生命的尸体。「手下留人!」

  听到这个声音,靖雨仇笑了起来,方回果然是够义气之人,并没有丢下下属
一逃了之,而是站了出来共同御敌。

  靖雨仇放开手,笑道:「老兄不要在意,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他转向方回
道:「方兄还认得小弟否?」

  方回愣了一下,旋又笑了起来,向着兀自摸不着头脑的老胡道:「嗯,没事
了,这位是熟人,你先下去吧!」

  老胡将信将疑的瞪了靖雨仇一眼,才不甘不愿的进入房中。

  靖雨仇在方回的招呼下跟入了房中,不知怎地,他感觉到方回与前些日子所
见到的方回有了些许的不同,具体在什么地方却又说不清楚。

  方回毫无得遇故人的欣喜,再次谨慎的注意周围的动静,确认靖雨仇只是一
人前来,才沉声道:「老弟为何在这个时候来此?」

  靖雨仇一愣,以他所认识的方回的气度和讲究义气,似乎不应该如此不客气
说出这样的话来,莫非这才是他的真性情,亦或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用意?靖雨仇
心中一动,立刻运转真气,天地视听之术全力运做,探察着周围的动静。就在隔
壁的房间内,他听到一个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要不是他特别的注意,这个呼吸声
在普通的状态下瞒过他是毫无问题。「是个高手!」靖雨仇暗呼,这个潜伏者呼
吸绵绵悠长,不逊于他以往接触过的高手,现在居然会在这种地方出现,的确让
人匪夷所思。

  方回语气依然冷峻,「好小子,虽然上次在翠云阁你输给我半筹,但也没有
必要如此急着讨回吧?我怀疑你的那个『小兄弟』能否再经得起这样剧烈的『活
动』!」

  「这话是……」靖雨仇略微怔了一下,乍听上去,方回的这些话没有任何的
毛病,不过有过与方回同在翠云阁把妞的经历,靖雨仇听出了他话中隐藏有其他
的含义。靖雨仇也是个十分精灵之人,知道方回一定有难言之隐,可能现在不是
明言的时候吧?他以目示意方回到外面去说。

  方回额上有汗水冒出,显示出心中分外焦急,口中语气却平淡地道:「嗯,
我还在回味着你小子比试把妞不胜,落荒而逃的『动人雄姿』!」口气虽然满含
讥讽,显得丝毫的不客气,但靖雨仇终于听出了些门道,方回指的是上次在翠云
阁时,后来羽然凤杀到,自己被迫驱避强敌的事情,暗示自己遇事不可逞强,在
此时此地速退为妙。

  靖雨仇也觉得这里的情景太过诡异,方回一再的以隐晦的语言暗示自己,这
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看来现在不是敍旧的时候。靖雨仇故做冷笑一声,「希望
下次你的『小兄弟』能和你的嘴一样硬!」同时他开始向后退去。

  好像是有些晚了,靖雨仇看到方回脸上露出了惶急之色,他心中一动,立刻
感觉到了门外有两人迅速的自左右方向移动,预备夹击。同时,屋顶上方也可以
感觉到压力的迫近,这是一次三面环绕的同时夹击,出路不是没有,冲向方回的
方向,就可能是一线空档。但靖雨仇岂会如此做,深吸口气,脊背微微的弓起,
在房外两人破门而入之前,抢前一步以脊背撞碎门板。

  这一下撞击份外有学问,首先撞击的力度极为均匀,这同时也让门板碎成了
千百块均匀的碎片,而且碎片都蕴涵着透体传出的真气,即使一小片撞到身上,
也是让人无法承受的。

  门外两人想不到会有如此变故发生,一时间手忙脚乱,既然挡不开漫天飞舞
的门板碎片,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暂做退后。

  靖雨仇呼啸一声,聚音成一线,直向从屋顶处撞下的黑衣人耳中吐去。

  出乎意料的,这第三个袭来的黑衣人的确是高手,至少从表面上看去,靖雨
仇的这手「聚音成线」的功夫没有阻碍上他半分的时间。靖雨仇暗赞一声,知道
黑衣人是为了能够即使绊住他正在后退的身形,不惜以硬碰硬,硬接了他这一记
「聚音成线」,以达到能够纠缠住他的目的。虽然黑衣人的目的看起来像是达到
了,但同时一定是吃上了些许的暗亏,而且他的目的是否真的达到,还是有待商
榷。

  黑衣人的确了得,下扑的身形不变,在落在靖雨仇的头顶上方时速度激增,
手上同时也犹如变戏法般的多出一把短刀,刀身处泛着阴寒黝黑的光芒,一看就
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此时这把黝黑的短刀正势夹风雷般直向靖雨仇击来。

  攻势如雷霆般淩厉。

  黑衣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尽管面上蒙着的黑巾让人无法窥探到他的表情。能
挥出这样的一招,连他自己都颇为得意,可能是收到靖雨仇「聚音成线」功夫的
激发,他发挥出了自己的最佳水平,尽管在硬接那一记「聚音成线」的时候吃了
些暗亏,但并不影响他即将毙靖雨仇于刀下的好心情。

  一抹笑容从靖雨仇的脸上闪过。尽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黑衣人还是直觉得
觉得有些不对,可惜再想变招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按照平时的估计,黑衣人的这一击会正好落在靖雨仇的身上,虽然不能将他
当场击毙,但亦足以将他缠住,当门外的两个高手会合攻击时,那同时也就是靖
雨仇的死期。

  不过显然他是低估了如今的靖雨仇,在靖雨仇脸上笑容闪现的同时,他也以
快过平日里近倍的速度蓦地横移开去,险之又险、却又恰到好处的避开了黑衣人
的这一击。

  被靖雨仇犹如鬼魅般的快速吓了一跳,黑衣人显得分外震惊,显然这与他所
知道的情报不符,靖雨仇应该没有如此迅快的身形才是,不过这时候说这些都没
有什么作用了,当务之急,是能把靖雨仇留在此地。

  轻松避免了被三人合击的可能,但靖雨仇却也可以感受到对方那份誓要把他
留下来的决心,即使是把他的尸体留下来,这里可不是个可以久待之地,还是先
走为妙,方回的异状只好留待日后探知了。

  从靖雨仇感觉到黑衣人三人同时发动攻击,到他成功的脱离合击的包围圈,
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其间的经历却是凶险万分,如果靖雨仇一个拿捏不好,
说不定现在已经陷入到了三人的合击中,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靖雨仇感觉得到,外面的两个虽然实力比不上面前的这个黑衣人,但亦是相
去不远,被这三人合击的话,后果可想而知,这个时候还不赶快遁走的话就是傻
子了,心念电转,靖雨仇再次横移,在对方尚未扑上来之前撞开房间侧壁而出,
只留下一句话语,「老胡!下次小心我真的捏碎你的喉咙!」

  黑衣人目中射出凶光,显然是因为对方叫破了自己的身份而起了必杀之心,
而且对方哪容快要煮熟的鸭子飞掉,不用打声招呼,门外两人已经很有默契的分
头追出,黑衣人则取的是另一个相反的方向,只留下房中一脸表情复杂的方回。

  靖雨仇并不虞对方会追得上自己,虽然这三人的实力很可观,但在轻身功夫
方面却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他在意的只是为什么会引来这些人的攻击。

  毫无疑问,问题的关键一定是在方回的身上。适才撞破侧壁出来的时候,他
终于认出了黑衣人是谁,正是那个先前武功低微、被他轻而易举的制住喉咙的老
胡,没想到他扮猪吃虎,险些把自己矇骗过去。

  事情看起来很有些不妙,从最初的情况看,这个老胡应该是方回的属下,没
想到随后摇身一变,他居然变成了袭击自己的主力,很显然,这应该不是出自于
方回的授意,而是另有人指使,加上方回之前的暗示和行为,靖雨仇几乎可以肯
定,此时的方回,很有可能已经受到了别的势力的胁迫,不问可知,一定是看中
了马帮盛产优良的战马,对于天下间的局势有着重要的作用。

  至于这是哪方面的势力,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方回是个聪明人,一定懂得
怎样保护自己,现在需要靖雨仇操心的,并不是方回,而是他自己了。

  身后的那两个人依然在追赶,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令他感到诧异的,
却是周围的动静发生了变化。

  不知道究竟是有多少人,可能是人数在十到二十之间,从四面八方围拢了过
来,虽然距离尚远,但靖雨仇也可以感觉到那种逼人的气势,这些人绝对不是什
么普通人,最大的可能是魔门内的二代、三代的佼佼者,单打独斗的话一个两个
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即使打不过也可以溜之大吉,不过如果是这样几十个铺天盖
地的围拢过来,即便是挤也给挤死了。

  来不及细想为什么这些人会突然出现,因为看眼前的架势,这些家伙明显是
冲着自己来的。靖雨仇矮下身形,突然转变了方向,直接冲向身后一直紧追着的
两人。

  两人面带冷笑,虽然知道了靖雨仇的威名,也知道他是近几年中声名雀起的
年轻一代高手中的佼佼者,但是两人并不惧怕,周围有如此多他们的人,只要缠
上一会儿,定然会叫靖雨仇插翅难逃。

  靖雨仇一看这两人的体形就知道他们一定是擅长合击之术,从他们脚步所站
的方位,所形成的气势,靖雨仇知道一旦被这两个家伙缠住,没有个百十来招休
想轻易脱身,不过目下他却有个快速摆脱两人的好法子。

  这种形势情况下,隐藏和保留实力是不必要的了,眼看靖雨仇即将陷入两人
的合击,他猛然一抬手臂,三尺长的天魔锋骤然从腕间发出。

  并不期望可以伤到对方,毕竟对方同样也是高手,虽然有些出其不意,但也
不会达到如此完美的战果,靖雨仇要的只是使对方露出一线的空隙而已。

  「呃……这是……」

  造成了超乎预料的效果,对方两人急忙闪避,而且脸上充满了错愕的表情,
显然是镇慑于靖雨仇腕上的天魔锋。

  靖雨仇突然将身法加速,速度再次增快一倍,自两人间的空隙处穿了出去。
策略是成功的,但靖雨仇却稍微有些后悔,那两人显然是认出了天魔锋,如果他
们真的是魔门中人的话,这次的麻烦可就大了,今后一定会多了一批吊尸鬼似的
家伙每日紧跟在身后。

  不过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尽快离开才是正事。

  侧方阴影处蹲伏的黑影忽地站出,赫然正是适才往反方向掠去的老胡。此时
他面罩后的双眼精亮,一眨不眨地盯着靖雨仇擎出的天魔锋。

  蓦地里他长啸一声,震惊四野,发了疯般的猛朝靖雨仇的方向扑去,后面的
两个合击之人也紧紧的跟随着。

  靖雨仇暗暗叫苦,这一下天魔锋出鞘,虽然是成功的脱离了包围,但却也弄
巧成拙,引得对方舍命追来。到现在他可以确定了,老胡等人肯定是魔门中人,
只是不知道是属于哪个派别而已。天魔锋是魔门至宝,每个魔门中人见到后都会
不顾一切的抢夺,没想到如今在这种环境下居然会被魔门中人给缠到。

  天水城是属于魔门势力范围内的地盘,如果任由老胡这么叫下去、追下去,
说不定到最后会弄成全城总动员来追逐他。靖雨仇杀心顿起,尤其是看到后面的
那些二代、三代弟子们并没有跟着追来,他油然兴起了灭口之心。

  其实他没有料到,老胡在魔门的位置,以及那其余的两个人也并不是魔门内
的小角色,更并不是他所能轻易解决掉的。

  靖雨仇忽地止步,由高速运动转为静止,居然没有让身体摇晃半步,真气灌
入到天魔锋中,引得这神兵「嗡嗡」作响,任谁也知道这是出手的先兆。靖雨仇
暴喝一声,天魔锋晃出万点剑光,一出手便是淩疠至极的招数,显然是想一举毙
敌,速战速决。他显然低估了对方三人的实力,靖雨仇此举正合老胡之意,三人
立刻很有默契的绕成一圈,各出一掌抵挡靖雨仇的攻势,显得殛其训练有素,显
得三人惯常是如此联合对敌。

  一旦接上了阵,靖雨仇就后悔了起来,不该如此意气用事,低估了敌人的实
力。不过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如何应付眼前的危机,才是他需要解决的问
题。

  对方三人的合围圈子忽地开始变化了起来,老胡向后退,另两人同与他成一
定的角度,并不是一同出招攻击,而是先后差了些微的时刻轮流攻击,更要命的
是,其他两人是以肉掌攻击,而老胡则是再一次擎出短刀,不时的使着阴冷的招
数。三人的气机如张大网般将靖雨仇罩了个结实,还不时的向里面紧压。

  三人的策略极为高明,并不急于冒进,步步为营,趁靖雨仇一时昏头之际,
以三人的合力稳稳的将这小子击毙。

  拳影如山般的在靖雨仇面前晃动,他感觉到眼前仿佛也花了起来,心中竟油
然升起股如此这般认命的念头,但这股念头旋即被坚强的意志压制了下去,现在
他无暇去顾及一向坚定的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念头,也无暇顾及为何今天屡
屡犯下低级错误,眼前最重要的,是摆脱这三个要命的瘟神。

  真气织成的气流在四周环绕,几乎锁死了靖雨仇前进和后退的路线,三人的
配合实在是天衣无缝,看得出来以前是经常在一起合作。

  靖雨仇知道这次不能再靠什么运气来脱险,如果不拼命的话,以后也就没得
机会来拼了。当机立断一向是靖雨仇的优点所在,没有半点的犹豫,全身的真气
全部运转到脊背处,不理会后面两人的联击,以脊背硬接两人的招数,而正面则
全力以赴的迎接老胡的短刀。

  三人的联击之术果然了得,逼得靖雨仇不得不兵行险招,终于将背后空门露
了出来。

  在场四人都是高手,对局势的洞察亦是准确,靖雨仇背后的两人没有丝毫的
犹豫,四拳齐出,击向靖雨仇的脊背,在击中他的后背之前,两人的拳力还做了
细微的交叉,让两股拳风合二为一,威力增大一倍不止。

  两人也知道靖雨仇一定是运气于背,准备硬接两人这一击,而且两人合力的
这一拳也未必能致靖雨仇于死命,不过却是至少可以重创靖雨仇,使他无法分出
多余的真气去对付前方的老胡,而依此下去,必然的结果一定是靖雨仇死在老胡
的「天行刀」之下。

  靖雨仇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如此形势下不这么做的话,他死得更快。

  老胡呼啸一声,一尺半长的短刀上泛起了不长的毫光,赫然竟是只有先天高
手才能发出的刀气,短刀划裂大气,发出了剧烈的「嗤嗤」声,可见这一刀的强
劲。

  靖雨仇心中一凛,自己真是走了眼,没想到这老胡竟然是如此高明的对手,
在公平的情况下相斗,对付这种先天高手自己尚且没有把握,在目前的这种情况
下,胜算就更渺茫了。

  到了这种形势下,目下倚仗的只有自己先前的想法正确了,或许这样今晚可
以逃过一劫。

  天魔锋在仅余的真气的驱使下缩入腕间,这样一来,也让老胡有了些微的顾
忌,不敢肆无忌惮的出尽全力,毕竟在靖雨仇的真气的驱使下,这柄魔门至宝可
以随时自腕间翻起,让人防不胜防。

  这些仅仅是短短一瞬间的工夫,背后两人的拳风已经重重地砸在了靖雨仇的
脊背处,在宛如山洪爆发般的拳劲侵入体内的同时,老胡的短刀也已经势夹风雷
般的劈到。

  在与对方的强劲拳风接触的同时,靖雨仇的脊背由外向内微微的一缩,虽然
只是毫釐的距离,但却使场中的整个形势发生了逆转。

  有了这毫釐间的距离缓冲,靖雨仇逆转真气,强行将侵入体内的拳劲借力反
激,硬生生的转化对方的真气为己方所用,再急速将真气运转到手腕处,以腕上
的天魔锋环硬架对方的先天刀气。

  这过程说起来轻松自如,但行使起来却决不是那么简单的。庞大的拳劲在靖
雨仇体内通过的时候,已经使他的内腑受到了伤害,将之运化为己用发出,更是
使伤上加伤,再加上和老胡的先天真气的猛烈冲撞,已经使靖雨仇受到了重创。

  不过这夹杂着几乎是三人合力的真气毕竟非同小可,老胡的先天刀气正好撞
在靖雨仇腕间的天魔锋处,这也是靖雨仇的高明之处,无论老胡如何变招,最后
一击的落点还是落在了他最不想的位置。天魔锋的质的果然是极为了得,在这种
先天真气的猛烈冲撞下夷然无损,而自脊背处紧急运转的真气也恰恰敌住了老胡
的先天刀气。

  靖雨仇一口血喷出,显示他的内腑已经受了重伤,虽然受到了如此的重创,
但他却成功的为自己打开了一条活命之道。

  三人合力的威力毕竟不可小视,虽然靖雨仇的借力使力并不完全,但也让老
胡几乎无法招架了,在两方真气的猛烈冲撞中,他也吃亏不小,藉着天魔锋爆发
出来的真气分外的强横,尽管不愿,老胡还是闷哼一声,整个人被强大的真气撞
得横抛飞开,让出了逃命的通道。

  靖雨仇不敢有半刻的耽搁,藉着前冲的式子,在老胡抛跌的同时已经展开他
所能达到的最快身法,迅速的隐没在黑暗中,让背后刚刚换过气来的三人徒呼追
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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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四章 马帮危境

  「哗啦……砰……」靖雨仇撞破了屋顶跌了下来,重伤后又为了躲避敌人的
追击,他不得不强行运转真气提速,最后终于还是支撑不住了,身不由己的撞破
屋顶跌落了下来。

  稻草纷飞,靖雨仇结结实实的撞到了地上,不过还好,身下是大堆的稻草,
也减轻了不少的冲力。靖雨仇勉力环目四望,非常幸运的,他撞破的是间马廊,
地面上到处是厚厚的稻草,不过也正因为这是间马廊,屋顶上并不结实,才承受
不住重伤后的他而让他跌落了下来。

  靖雨仇勉强的想盘腿坐起,但在忍不住吐了口血后,还是放弃了这念头,默
默的细察自身状况,连一向乐观的靖雨仇自己也忍不住苦笑起来,承受了适才的
那一轮攻击,自身的经脉已经被震得七七八八了,不过幸好还没有经脉被震断,
直到这时候,胸口的气血兀自还翻腾不已,可见今次的受伤之重。好在过去的日
子里受伤有如家常便饭,虽然今次的伤实在是够重,但毕竟并不致命,对于疗伤
之道,靖雨仇可是有无数的法子。

  摸出随身必备的灵药服下,靖雨仇开始运气调息,以图让伤势恢复少许,毕
竟不知道外面是否还有敌人在搜索他的踪迹,如果没有点自保能力的话,那就等
于是把自己的命交出去了。只不过这次所受的伤实在是非同小可,看起来需要修
养一阵子才能调养过来。

  靖雨仇嘘口气,暗骂老胡果然厉害,使他疑惑的是这老胡拥有如此的实力,
居然会在魔门内默默无闻,可见魔门内的高手云集,的确是不可轻视,自己因为
机缘凑巧干掉了颜傅玉,便以为魔门内无人的想法实在是大错特错,今次受伤,
看来得当做是一次教训了。

  在真气的全力运转疗伤下,靖雨仇的呼吸逐渐平稳了许多,他自觉得沉重的
身体显得轻盈了不少,可见伤势在迅速的好转中,看来不出三日又可恢复到原来
的状态了。

  脚步声忽然传来,靖雨仇心中顿时一紧,如果此时有敌人出现的话,不用说
来个一流高手,只要来个二流好手,估计今天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脚步声逐渐接近中,靖雨仇忽地放下心来,虽然受了重创,让真气无法全部
运转起来,但是基本的六识还在,他听出来走来的是两个人,一个脚步沉重、一
个脚步均匀,虽然这两人听来都不是普通人,但也并非是武功高明之士。即便是
敌人,他也有信心可以将其打发得掉。

  脚步声停在几步之外,因为靖雨仇掉落的地点是在马廊的里间,从他的角度
望过去,只能看到两个身影而已,而对方却看不到他。

  靖雨仇透过面前的缝隙望去,这两人都是属于身材粗壮的壮汉,看起来都是
颇为普通之人,而其中的一个则有个精亮的秃头,让他看起来觉得有些眼熟。

  两人背向靖雨仇不知在谈论些什么,靖雨仇极力运转剩余可动用的真气,奈
何两人的说话声音实在太低,根本是什么也听不到。

  「老张!这么做会让老大没命的!」秃头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正好被靖雨
仇捕捉到这一句。

  「这是……」连声音听起来都有些熟悉,靖雨仇立刻在脑中回思过去究竟在
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忽地他心中一震,终于想起来这个秃头人到底是谁。昔日
在江边遇到方回的时候,他曾经为靖雨仇介绍过马帮的几个骨干,其中有一个便
是秃头,唤做铁嘴老四,眼前的这个秃头正是当时的铁嘴老四,而另一个身影他
也认出来了,是马帮的另一个骨干阿张。

  靖雨仇放下心来,知道对方是友非敌,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声音虽小,但听在正在谈话的两人耳中却不啻于一声惊雷,阿张的反应极为
迅速,立刻自腰间抽刀猛扑上来,显然是不想让适才的谈话内容被旁人听去。铁
嘴老四的反应只慢一线,他居然从腰间抽出把粗大的斧头,气势汹汹的架势直欲
把偷听之人劈做两段。

  眼见两人绕过面前的横木冲来,靖雨仇却毫不惊慌,只是微笑道:「两位忘
了在珠洲翠云阁把妞言欢的故人否?」

  阿张的脑筋明显是比铁嘴老四快上一筹,他伸臂栏住兀自要冲上来的铁嘴老
四,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靖雨仇一番,良久后平日里总是刚硬不带半点笑容的
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你是……靖雨仇兄弟吧?」

  铁嘴老四「哦」了一声,同样是低头一阵猛瞧,仿佛能从靖雨仇脸上望出花
来一般。

  蓦地里铁嘴老四脸上露出了粗豪的笑容,大手猛的一拍靖雨仇的后背,「好
兄弟!你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

  「呃……哇……」被铁嘴老四的大掌一拍,震得靖雨仇重伤后的身体直欲散
架,忍不住再喷出一大口血来。

  「这个……」铁嘴老四面露尴尬的笑容,「我……好像……有点……用力猛
了?」

  这口血一吐,靖雨仇反而觉得胸口更畅快了些,看来居然是淤血被他拍出,
的确是有够幸运。阿张沉吟了一下,问道:「谁人把靖兄弟伤成这个样子?」他
知道以靖雨仇在江湖上的地位,如果简简单单的被铁嘴老四一掌就拍得吐血,那
他今后也不必在江湖上混了。

  靖雨仇不答,向四周看了看道:「有什么隐蔽的地方么?不会被外人发现的
地方?」

  阿张以目示意铁嘴老四,他立刻会意的跑出马廊外,良久后才回来道:「外
面的士兵巡逻明显增加了不少,看样子是在搜寻什么人!」

  看到两人齐齐的望向自己,靖雨仇微笑道:「如所预料,他们正是在搜寻小
子!」

  昏暗的烛火闪动,靖雨仇小心的坐好,以免牵动内腑的伤势。

  这是处极为隐蔽的所在,虽然略显得阴暗和潮湿了些,不过一想到这里是处
于马廊的地下秘室,也就不难理解了。

  阿张放下大盘的食物,淡然道:「这里是不会被人发现的,靖兄弟可以安心
养伤。」

  靖雨仇长出了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张兄可否派个人替我跑一趟?」

  阿张点头,没说话,从踏进这间秘室起,他又回复了那个不善言辞的本性。

  靖雨仇知道这种人外冷内热,既然他拿你当朋友,那么拜托他的事情他一定
会尽心尽力完成,靖雨仇立刻道出了碧影和陆文夫所在的客栈,替他跑一趟向金
掌柜报一声平安,兔得让碧影这个大美人担心,这也是泡妞的一种手段了。

  交代完毕,诸事已了,剩下的只有安心养伤了。

  铁嘴老四张口欲言,被阿张一个眼神瞪过去,他咕哝了几声就没了声音。

  靖雨仇知道他们一定有什么事情,微笑道:「是为了你们帮主的事情吧?」

  阿张双目一亮,点头道:「我们知道靖兄弟不但名满天下,而且妻子中有一
位号称针神的医林妙手,我们很想借助靖兄弟的力量来挽救帮主!」

  靖雨仇知道渐渐的说到正题上了,他霍地做直身子道:「方兄是不是被哪个
莫名势力控制住了?」

  阿张颇觉意外,没想到靖雨仇居然把事情瞭解到这个地步,他缓缓点头道:
「大概是在半年前,帮主不留神中了敌人所种的毒,而且敌人更进一步的欲借助
控制帮主来控制马帮,不过幸好马帮的权力一向分散,帮主近年以来已经不管这
些具体的小事,而且帮主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刻让帮中的势力分散,让对方无
法掌握到马帮的一草一木。现在帮主依旧控制在那些人的手中,他们在等待着马
帮自动送上门去。」

  靖雨仇终于确认了自己先前的猜想,方回的身上果然是发生了状况,那么早
些时候他所说的话也就不奇怪了,方回知道自己身陷险境,才会以隐晦的语言暗
示自己离开,不过挟制他的人也够了得,看出苗头不对就立刻出动人马要干掉靖
雨仇,幸亏他当机立断,再加上一点点的运气,才能付出不算大的代价逃过了一
劫。

  「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这点令靖雨仇很疑惑,他本来怀疑对方是魔门中
人,不过细想之前方回和老胡的对话,对方究竟是属于何种势力还真的是让人摸
不着头绪。

  阿张摇头,而铁嘴老四则语气有些咬牙切齿,「相信你一定也看到了,负责
看守帮主的是那个叫老胡的老狗,这条老狗毁了我们的天水接应点不下十几个兄
弟!」

  从铁嘴老四愤恨的语气中,靖雨仇瞭解到刚刚自己所到的那地方是马帮原来
在天水城内的一个接应点,是用来和其他各个地方联络,没想到正好被敌人所利
用,让方回在半年前来天水的时候不小心着了道。负责此地的马帮弟子几乎全部
被老胡一人尽屠,难怪在阿张和铁嘴老四心中对此人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

  不同于铁嘴老四的情绪激动,阿张面色阴沈,显然也是回想起了那段经历。

  他缓缓道:「老胡出手非常阴毒,不过虽然他很难对付,还需要注意另外两
人。这两人的名气比默默无名的老胡大得多,他们应该是兄弟俩,尤其擅长合击
之术,在江湖上被称做左右魔,据说在他们手底下的联击中,几乎没有人能逃得
过去。」

  靖雨仇心中升起股自豪感,自己居然能从三人的夹缝中生存,实在是值得自
豪的一件事啊!不过身上被这三个家伙弄出来的伤……实在是……够重的!靖雨
仇知道自己不是个仇必报的人,不过为自己、为方回、为拉拢马帮着想,这三个
家伙,是非干掉不可的!

  「有什么计画?」靖雨仇直截了当地问。和这个阿张说话还真是痛快,大家
都是聪明人,一点即明,不用绕弯子说话。

  阿张点头,「我们手头上的力量有限,而且对方的老胡和左右魔又是分外难
以对付的硬手,本来我们以为需要兵行险招,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把帮主抢出来,
然后再带帮主赴流民大营寻求解救之道,今次有靖兄弟加入,我们的胜算又多了
几分。噢,还有,老胡那方所代表的势力好像和梵人松的势力有些交集的地方,
相信我们还要来对付天水城里的巡逻队!」

  靖雨仇听得大为头疼,坦白来讲这是个不可为的事情,以他平日里的作风,
知其不可为的事情,不要蛮干才是,不过话说回来,除非他想看到方回以及他所
领导的马帮势力落入别人的手中,要不然在这个四面楚歌的天水城里,真的只有
以硬碰硬这一条途径。

  靖雨仇沉声问道:「方兄还是囚禁在那个地方吧?但为什么,他可以来去自
如?」这一点令他颇为疑惑,为何对方会任一个如此重要的人物来回自由行走。

  阿张苦笑,「这正是对方的高明之处,放出帮主每日在城内行走,特别是在
夜晚,用他来吸引马帮其他诸人的注意,然后一网打尽。幸亏我们另有联络手段
才保住了马帮剩余的实力。而且帮主身上所中的毒据说是以混毒之法种下的,只
要触及到某种东西便会发作,先机掌握在对方手中,帮主为保命起见,也无法脱
身。」

  靖雨仇沉思起来,他知道目前两方暂时陷入了一种僵持的状态中,对方由于
把握不到马帮的命脉,所以并不能动方回,而方回身中混毒之法,也无法安然脱
身。关于这混毒之法,靖雨仇并没有亲身经历过,不过却已经是耳闻已久。

  混毒之法是种毒中最高明的手段,被中者本身其实并没有中毒,但一旦触及
某种东西,两下相应和,就会混合成猛烈无比的剧毒,通常是根本无法救治的,
所以这混毒之法虽然厉害,但却是会者寥寥,极其难以习成,即使是当年连阮公
渡也不会这种高明的种毒手法。

  据靖雨仇所知,天下间最擅长混毒之法的,据说是中原和塞外间缓冲地区的
羌人,那是他们自祖而传下来的技巧,羌人极度排外,外人很难从他们那里得到
混毒的用法,现在居然这混毒之法出现在了江湖上,实在有些令人摸不着头绪,
同时也更让他困惑,茫然不知敌方的势力是由哪里来的。

  解忻怡能否解去方回身上的混毒,目前尚未可知,而单单是要成功的救出方
回,使敌人来不及驱动毒素,就是件够让人头疼的事情了。

  靖雨仇想了片刻忽地抬头道:「要是想救出方兄的话,就要趁现在,虽然刚
刚经过我这么一闹,可能惊动了不少人,现在行动,看起来的确凶险,不过如果
等到明日,说不定情况又会发生什么变数,这也是一记险招,赌的是对方没有想
到的死角!」

  铁嘴老四光头一晃,闷声道:「只要能救出老大,再怎么凶险也没问题!」

  阿张没有表示什么意见,只是伸出手,低声道:「如果靖兄弟能成功救出老
大,并解去他身上的混毒,我个人赞同马帮靠向流民大营。」语气清淡却直点要
害。

  靖雨仇颇为赞许,这阿张果然是心思缜密、头脑条理清楚之辈,他靖雨仇是
什么人,估计现在天下间得有一大半人是清楚的,他身后所代表的势力是什么,
也是很明显的,阿张显然清楚马帮在逐鹿中原的战争中所能起到什么样的重要作
用,以此做诱惑,等若给了靖雨仇一个暗示,使他能够更为坚定的为营救方回出
力,而同时他又并没有把话说死.

  「我个人赞同马帮靠向流民大营。」这话使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一席话说
得滴水不露,让人叹为观止。

  「马帮中有这样的人才,焉能不壮大!」靖雨仇心中默念,他微笑道:「方
兄和我一见如故,互为知己,即使他只是个普通人,我靖雨仇一样会照救不误,
至于马帮是否会靠向流民大营,相信日后自会有个分晓!」

  靖雨仇伸出手去按在了阿张的手上。

  铁嘴老四脑筋略显迟缓,反正他也没有兴趣去琢磨两人话中的含义,只知道
靖雨仇会全力以赴的营救方回,他大掌一伸覆在了两人的手上,三人相视大笑,
充满了誓要平安将方回救回的豪情壮志。

  算上阿张和铁嘴老四,马帮在天水城内的实力并不如意,顶多只有四个人而
已,尽管这些人都是身体精壮、孔武有力的大汉,但要以他们来对付老胡、左右
魔那类的高手,无异于痴人说梦。

  即使是让他们去对付那些魔门的二代三代弟子,恐怕也是有些勉为其难。相
对而言,这还算是情况不错了,天水城并不是随便就可以发展自己势力的地方,
这里是梵人松的地盘,要是没有他的默许,任何人休想轻易在这里站住脚。马帮
里没有什么武功强横之士,想要在这里立足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靖雨仇默思良久,暗忖营救方回的主力还得是自己,不过碧影和陆文夫并不
在身边,这就少了两个得力的帮手,使得今次的行动能否成功打上了一个大大的
问号。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了救出方回,更为了争取马帮,使流民大营在
天下争霸的道路上更迈上一步,老胡和左右魔,是不得不再一次面对的。靖雨仇
吸口气,胸口兀自在隐隐作痛,虽然自己所习的功法与众不同,内伤已经好得七
七八八了,但毕竟没有恢复到最佳的状态,以这样的状态去和老胡以及左右魔正
面硬碰硬,不如直接去自杀方便些。

  不过靖雨仇挑这种仅仅过了两个时辰的时刻行动非是无由,自己的内伤恢复
速度是超乎想像的,而适才在与老胡的交手中,他可以肯定,虽然自己的伤势较
重,不过,老胡所吃的亏也不会太轻,至少可以削弱他三成的战力,而对于左右
魔,他更已想出了办法来应付。

  「嗯,就是这里!」

  靖雨仇和阿张伏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注视着对面的屋舍,可惜那两层高的围
墙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阿张低声道:「这周围至少有超过五个家伙监视,而且个个身手不俗,最让
人头疼的,他们之间传递资讯特别的快速,一瞬间就可以聚集一、二十个以上的
人手进行围攻,实在是厉害非常!」

  靖雨仇点头,对于这种情况,他已经有深刻的体会了,自己几个时辰前就吃
过这些家伙的亏,要不是他们三面围住,他也不必硬拼老胡和左右魔的联手,以
至于吃了不小的亏。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是靖雨仇所恪守的明言,不过现在他并没有多余的
精力去对付这些难缠的家伙,即使是勉为其难,也只有去交给阿张和铁嘴老四等
人去对付。

  运转起真气,天地视听之术又一次开动,靖雨仇发现自己的真气损耗的很严
重,虽然回复的很快,但大概也只能发挥出七成的内力,天地视听之术也就打了
个大大的折扣。

  尽管如此,他还是能探测出对面的动静。老胡和左右魔大概不在房内,他并
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气息以显示周围有高手的存在,不过这也有可能是种错觉,
到了老胡的那种级数,以他现在真气受损的情状,想发现他的存在,并不是件容
易的事情。

  靖雨仇脑筋一转,心中已经有了腹案,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方回,他才是两方
争夺的焦点,只要能看准时机,一击得手,把方回握在控制中,就等于是成功了
一半,其他的小喽罗,并不用放在心上。

  计议得定,靖雨仇还需要其他人打些下手,低声吩咐阿张几句,运起身法,
悄悄而快速的溜了下去。

  上次有过了一次教训,靖雨仇知道囚禁方回的地方虽然看似平静,但其中却
隐藏着不少精巧的机关,难怪上次自己刚一踏入次地便被发现,这在过去可是从
未发生过的事情。

  靖雨仇依据适才在高处观察好的地形,悄悄的绕到了侧后方,这里可以直接
避过前面的院落,直抵方回的所在。

  伸手试了试墙壁的坚实程度,靖雨仇确定,这看似不起眼的墙壁内里是由坚
硬的刚石构建的,这实在是很令人头疼,一般人想要在这种石头上打洞,那需要
手提大斧先捶上一两天再说。不过这可难不到靖雨仇,身怀数种奇书的他还拥有
一些希奇古怪的方法。

  手掌抵住墙壁,先是轻轻的以刚劲一震,没等劲力被反弹,靖雨仇旋即让真
气转化为阴柔,如此反复不断,一波波的冲击着坚硬的墙壁。

  这同时也是靖雨仇的一个新发现,他体内的先天真气说不清路数,但却有很
多奇妙的应用,像把《水经集》里面的「阴阳」一式变化后,就可以拿做如此打
开墙壁的用途。

  随着真气的进一步加强,靖雨仇的手掌也慢慢陷了进去,他心中顿时松了一
口气,能否达到这样的程度,其实他心中也是没有把握的。

  如果他不能无声无息的在短时间内从后方敌人所顾及不到的死角突入,那就
只能作正面的冲突了,那样一来,他靖雨仇能否全身而退就是个问题,而阿张和
铁嘴老四等其他马帮诸人,必然是可以给阎王去贩马了。

  手掌蓦地一松,突然陷了进去。靖雨仇心中一喜,知道这面墙壁只是中间的
一部分是由刚石构成,最内里的一面毕竟还是普通的材料。

  在墙壁上以如此短的时间就打开了个缺口,虽然不大,但亦足以让靖雨仇信
心大增。

  打量一下这面房间后壁的形状、高度和角度,这次靖雨仇是双手齐出,要在
墙壁的下沿打开个可容人进出的洞口。两手有如钢刀般切入了墙壁中,随着一寸
寸的向下移动,洞口也在逐渐增大。

  靖雨仇发现这本来是应该大耗真气的举动,随着真气的快速运行,切割速度
的逐渐加快,真气的损耗不但不大,而且居然还愈来愈充盈。这实在是个令人欣
喜的发现,看来自己的真气是愈动愈强横,愈动愈壮大。

  墙壁忽地略微抖动了一下,靖雨仇成功的以两手在不到一息的时间内,在如
此坚硬的墙壁上破出了可容人进出的洞口,虽然略显小了些,不过已经是足够用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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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五章 救人行动

  靖雨仇一矮身子,迳自从洞口中钻入。

  的确是有够运气,落脚的地点竟然是厨下,厨外则是条短窄的走廊。

  靖雨仇先不忙立刻行动,先探听一下才是正确的做法。

  片刻之后靖雨仇皱起了眉头,他听得出来方回的呼吸声在隔壁的房内响起,
伴随着的是不小的鼾声,虽然听不到有其他人的声息,但靖雨仇却感觉到房间中
还有其他人的存在。目前是如此情景,那房中之人一定是在监视着方回,而此人
也必然是个高手。

  靖雨仇可以肯定,除了那个摸不着底细的老胡外,不会有其他人选。这就足
以让人头疼了,靖雨仇会过的魔门高手也不在少数,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
对手,先前他在这房里和方回谈话时,老胡在外面潜伏偷听,那时他可以听到老
胡的呼吸声,而那可以看做是对方低估了他,没有想到他的六识可以敏锐到那种
地步。

  而当有了一次经验以后,他会立刻改进,这一次就让靖雨仇根本就无从摸到
他确实的位置,这样的敌手实在是最可怕的,不会犯上第二次的错误。尤其是天
魔锋的出现,靖雨仇相信对方已经认出了自己的身份,现在可以说是除了流民大
营,或者是其他的中立势力,剩下的就全部是想致自己于死地的敌人了。

  颓丧的心情又一次浮了上来。

  靖雨仇怵然一惊,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以前自己根本不会有如此情绪产生,
绝对是敌人愈强,自己的信心愈高,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居然会接二
连三的有如此的负面情绪产生。

  不过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眼前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确定老胡的位置所
在,务求一击而中,即使不能毙他于拳下,也要让他丧失追击的能力。

  正自仿徨无度间,房中方回的鼾声忽地大了起来。

  靖雨仇脑中灵光一闪,忽地领悟到了方回是在装睡。他不知道方回睡觉时是
否打鼾,不过既然方回接受过天一和尚的调教,分外擅长阴阳调和之法,即使是
在睡梦之中,身体也会自动的调节体气,不会发出太大的鼾声。

  此时他领悟到了方回的想法,既然失去了自由,而且又确定敌人不敢杀掉自
己,他便索性搞一些怪来「折磨、刺激」一下对方,而负责监视他的老胡必然是
非常的讨厌鼾声。

  喜悦涌上心头。老胡如若是讨厌方回的鼾声,他既然不能躲到别的地方去,
那必然是紧贴墙壁,如果是这样,那就等于是给了靖雨仇机会。

  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不过形势不容的靖雨仇再谨慎了。仰仗着身体不会发出
任何的生命气息,靖雨仇移步到走廊外,没有费力去确定老胡的具体位置,那柄
得自卓天罡的绵白软剑忽地出手,尖锋突地透入到了墙壁内。

  那面墙壁远不如外面的厚实,在锋利无匹又沉重无比的绵白软剑面前,犹如
一张薄纸般在一瞬间便被撕裂。

  靖雨仇并不奢望这一剑可以正好刺到老胡身上,不过如果真的是歪打正着,
那倒是可以拜神谢佛了。

  「噗!」

  没有发出响亮的声音,绵白软剑透墙而入,剑尖在另一侧猛地扑出。

  好像是布襟碎裂的声音,与此同时,靖雨仇立刻感觉到了老胡的存在,而且
确实感觉到了他的位置。

  不知道是靖雨仇太幸运还是老胡太倒楣,绵白软剑恰恰刚好从他的衣襟侧摆
处刺入,虽然没有伤到他,但却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正被方回的鼾声打扰得心烦意乱,刚准备干脆点倒这小子以图清净的老胡,
做梦也没想到如同从天而降般,背后墙壁处竟冒出了一缕寒气,一把绵白色的软
剑如神龙自墙中刺出,直取他的肋下。

  「绵里藏针!」老胡脑海中闪过这把剑的名字,他的确是十分了得的高手,
在间不容发的一瞬间,身体横摆,只是让软剑刺穿了肋下的衣襟。

  老胡心中实在是惊骇莫名,他对自己隐匿气息的功夫有着绝对的自信,一向
是只有他偷袭别人的,而没有被人偷袭的份,今次居然不但让人潜到背后还未发
现,而且直到对方刺出几乎是致命的一剑,自己才有所察觉,那岂不是代表敌人
的实力绝对是胜过自己一个级数?

  不过转眼间老胡便发现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墙上突出的剑尖并没有缩回,
或者横移展开以进行下一次的攻击,一个念头猛地自老胡的脑海中闪过。对方很
可能是摸不准自己的确实位置,这一剑有极大的可能只是乱出一剑,目的在于测
试出自己的确实所在,下一波的攻击才是对方的真正杀招所在。

  老胡猛然前飘,要拉开距离,躲闪到一个对方攻击不到的死角。

  已经晚了!

  几乎是在剑尖透出墙壁的同时,靖雨仇已经准确的把握到老胡的所在位置,
没有半点的犹豫,几乎是与绵白软剑同时发出,靖雨仇一记重拳猛然击在了墙壁
处。

  「砰!」

  低沉的闷声响起,老胡这一侧的墙壁犹如变做了蛛网,裂痕一圈圈的碎开。
老胡虽然体会出了靖雨仇的目的,也做出了反应,同时反应也算得上是得体和快
速,但是还是慢上了一线,靖雨仇的拳力透墙而发,虽然只是平日里力量的七八
成,但亦足以够老胡受的。拳劲毫无保留的透墙传过,结结实实的全部作用在老
胡的身体上,心口犹如被雷霆重重的击了一下,老胡那干瘦的身材再也禁不住这
庞大的真气,应声向前抛跌,摔下了床铺。

  一击发出,靖雨仇也是感觉到了一阵真气枯竭,适才的一拳看似简单,但却
是包含了他无数的心力,要在棉白软剑透出墙壁的同时准确的感觉出老胡的位置
所在,而且这一拳还需要准确而快速的命中他的要害部位,这样才能达到一击毙
敌的目的。

  不过老胡也实在是了得,他的身法还是超出了靖雨仇的预料之外,仅仅是差
了一线的距离,被他避开了最要害的后心,而且同时他的身体内涌出股强劲诡异
的护体真气,至少抵消了一半以上的拳力,所以这一拳并没有完全达到目的,但
也足以使他丧失一半以上的战斗力。

  靖雨仇暗叫可惜,要不是自己重伤未愈,真气可以发挥出个十成十的话,今
天定要叫老胡饮恨当场。不过这想法虽然很美妙,而且错过了今天,日后未必再
有如此轻易可干掉老胡的机会,但现在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营救方回,至于这当场
宰掉老胡的诱人想法,也只能抛开一边了。

  软剑横切而开,墙壁如豆腐般被划裂开来。

  老胡勉强压下了翻腾的气血,刚刚翻身而起恰好看到靖雨仇自破开的墙壁处
扑出,那凶狠的架势表明,他绝对是要趁势去掉自己的老命。

  老胡心中的疑窦颇多,不知道靖雨仇是怎么通过前面机关而不被他发现的,
他自信前方的机关可以让任何企图偷入这里的人无从遁形。当然,如果是四大宗
师前来,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不过估计四大宗师自重身份,也不会做出这种偷
偷而入的举动,以他们的气派风度,必然会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大步而入。

  另外还有靖雨仇应该是身受无法移动身体的重伤,怎么能居然在短短的两个
时辰内又重新返回来这么一手?

  还有那柄绵白软剑看起来很是眼熟,实在像是……疑窦虽多,现在却不是寻
求解答的时候,老胡权衡利弊,在瞬间内便当机立断,性命是最重要的,方回这
个人质可以失去,自己的老命却是要千万顾及的,如果硬拼,今晚很有可能就把
老命送在此处了。

  老胡不愧为高手,尽管重伤吐血,身手却依然矫健快速,在地上猛然做了个
乌龟翻身的动作,他丝毫不顾及形象的自门口处快速翻出,逃命去也。

  靖雨仇如若尽全力追赶的话,未必就不能追得上他,不过有更重要的事情在
等着他。

  一把拉起刚刚睁开眼睛的方回,事实上适才靖雨仇和老胡的一番交手不过是
眨眼工夫,方回甚至还没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靖雨仇知道多在此地留一刻,便是多了一分危险,他无暇多做解释,惟有拉
着方回立刻要自原路返回。

  刚刚迈出先前造就的洞口,靖雨仇忽觉手腕一紧,同时一股淩厉的劲风自身
体右侧扑到。

  左右双魔:这不是靖雨仇暗暗责骂自己大意、居然忘掉了这两个家伙会随时
出现的可能性的时候了,左右魔不愧是擅长联击的高手,一人猝然拉着了方回的
手腕,要将他首先控制在掌握中,而另一个则向靖雨仇的右肋击来,使他不能分
心而顾。

  现在靖雨仇惟有两条路,要么运力回夺方回,然后右肋要害结结实实的挨上
对方一击;要么舍弃方回,先保住性命要紧。靖雨仇会选择哪个,不问可知,左
右魔已经看到了先抢回方回,然后再毙靖雨仇于合击下的前景。

  出乎意料的,靖雨仇丝毫不顾及击向肋下的一击,他手腕加力,猛然把即将
要被拉离的方回向内回拉。

  右魔立刻毫不抗挣的松手,对他们来说,靖雨仇的这一招虽然出乎意料,但
却是他们更愿意看到的,即使是被他把方回抢回,但只要稍后击毙掉靖雨仇,依
然可以轻松的把方回抢过来。

  靖雨仇的手上动作极为快速,一把拉回方回,丝毫不做停顿,直接继续把方
回拉到自己的右肋处,代他接受左魔那淩厉的一击。

  「呃……啊……」左右魔二人同时惊呼出声,他们绝对没有想到靖雨仇居然
会使出这样的一记贱招,此时靖雨仇已经毫不停顿的向外奔去,丝毫不理会两人
的夹击,因为他已经以方回来护住了浑身上下的要害部位。显然他是看准了左右
魔等人根本就不能伤害到方回,所以才把他拖过来挡驾。左右魔二人心中大恨,
不过恨归恨,却是无法可施,靖雨仇看得很准,方回虽然是属于他们的人质,但
他们却是不能伤害到这人质的半根汗毛。

  左魔无奈下强行收劲,要知道刚才的那一下他可是出尽了全力,本来是想一
击毙靖雨仇于死命的,没想到会被这小子以如此怪招轻松的破解掉。

  庞大的真气说收就收,谈何容易,左魔危急中让真气稍偏,避开了方回的身
子而一拳击在墙壁上,震得碎屑一阵乱掉。

  靖雨仇不做丝毫的停留,拉着已经被吓傻了的方回高速奔出,刚刚如此轻易
的躲过两人的袭击,一半说得上是幸运,一半靠的是机智,如果要是被他们再一
次缠上的话,那这招以方回为人质的招数就不灵了,所以,这种招数可一而不可
再,现在只有全力奔逃了。

  跳上屋顶,发现并没有人来拦阻,靖雨仇知道适才左右魔是刚刚回来,正好
守株待兔守在洞口等待自己,还来不及通知属下发动包围,而老胡则一定是不知
道遁到何处去舔舐伤口了。

  侧前方阿张等人已经不在那里埋伏了,可以想见他们一定是按照自己的吩咐
分头行动了。靖雨仇心中一宽,形势到现在,已经可以说是在向有利于己方的方
向逆转了。知道这一带并不安全,靖雨仇依旧不放开方回的手臂,一边奔行一边
微笑道:「方兄别来无恙?」

  「呃……」方回勉强换了口气,靖雨仇奔行的速度实在太快,尽管这没有达
到靖雨仇本人的最快速度,但已经足以让方回难以承受了。「兄弟!你那一招实
在是……够狠!我差点以为你真要拿老哥我当挡箭牌!」

  「或者也说不定!」

  靖雨仇淡然道:「只是我敢赌而已,如果那两个老鬼不收招话,咱们哥俩今
天就把命扔在这里好了!嗯,张兄?」靖雨仇忽地停下脚步。

  阿张依旧面容严肃的自暗处走了出来,不过眼中的激动却是掩饰不住的。

  方回大力拍拍他的肩头,并没有说一句话,显然是和这心腹有相当的默契,
不需要言语就可以明白对方的心情和话语。

  靖雨仇回头望望,由于自己带着方回,速度根本就无法发挥到极限,不太远
的地方,左右魔正自追来,只是……那种一跳一跳的轻功功法,实在是……太像
是乌龟跳跃了。

  「准备得如何?」靖雨仇偏头问道。阿张略略点头,坚定的神色示意靖雨仇
放心,各个角度的人手已经准备妥当。

  靖雨仇知道带着这么一大批的马帮诸人绝对走不远,与其被对方追杀得灰头
土脸,不若反过身来咬上对方一口,虽然代价可能会很大,但最少是把主动权掌
握在自己手里。

  左右魔以他们那种极为难看的跳跃式轻功迅速的赶了过来,只是当看到靖雨
仇和方回两人单独站在屋顶上,并没有要继续逃跑的意思,这种情形令两人心生
疑窦,天性多疑的他们反而更加小心翼翼起来,停在两人身前五步外,不敢再多
近一步。

  靖雨仇见两人站立的正是屋簷处,他暗暗点头,朗声道:「两位乌龟前辈不
知是魔门中的哪派?」

  左右魔二人也是成精已久的老手,自然不会为靖雨仇短短的一句试探便泄出
自己的底子来,不过靖雨仇的那一句「乌龟前辈」却几乎让两人气炸了肺,两人
足尖运劲,神情狰狞,仿佛随时要扑上来一般。

  「好机会!」靖雨仇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借物传功!」足下的两道真气顺
着屋顶直接轰击在屋簷处。脆弱的屋簷既要承担左右魔两人的重量,就再也架不
住靖雨仇的这两击了,「霹啪」的瓦片碎裂声中,左右魔两人脚下一空,失去了
踏脚的所在。

  与此同时,分布在居所周围的那些左右魔的弟子们,也正好在后面赶至。

  靖雨仇招呼也不打一个,自屋顶处飘下,双拳齐出,首要目标是在空中飘退
的左右魔。

  一方是蓄谋已久,另一方是猝不及防,此消彼长下,左右魔二人可是大大的
吃亏了。

  靖雨仇的左右双拳震得他们身形摇摆,几乎就要当场从空中掉下去,大大的
出丑。不过等到靖雨仇擎出绵白软剑,锋利无匹的剑锋笼罩住丈许内的方圆时,
左右魔便再也无法保持什么高手形象了,靖雨仇此招淩厉,迫得他们只能以更快
的速度退后,避其锋芒。

  但他们的身后正巧是刚刚要扑上来合围的弟子们,两下刚刚好凑到了一起。

  「呃……呃……呃……啊……啊……啊……」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刚开始
是一些被左右魔撞得东倒西歪,叫声连连的人所发出的声音,不过当靖雨仇也冲
入其内的时候,情况就发生了变化。靖雨仇下手极其凶狠,剑剑都是直取要害,
即使是有人用兵刀抵挡,也根本架不住绵白软剑的锋利,不用一个回合,剑断人
亡是他们唯一的下场。

  只是一瞬间的工夫,靖雨仇便已经大杀了一通,不等众人缓过劲来,他举手
示意,一道道火箭划破黑暗,快速的落在了众人的头上。

  既要应付下面靖雨仇那致命的攻击,上面又要提防四处乱飞的火箭,区区十
几个身手不错的弟子,根本就不足以抵挡这样的上下夹攻。当最后一个弟子倒下
时,左右魔才发现今天已经是一败涂地,不但人质被救走,精心培训的弟子也损
失了十数个。

  左右魔二人对望一眼,不知道是否还该继续下去,他们明白得很,有靖雨仇
在这里,即使是二人出尽全力,顶多是可以和靖雨仇两败俱伤,无论如何是无法
再次擒回方回了,可恨老胡被靖雨仇偷袭致伤,要不然三人联手,定要今天来犯
之人全部留下,半个也没命走脱。

  两人犹豫是不是就此退却的时候,异变突生!

  两声惨叫传来,除了阿张和铁嘴老四之外的另外马帮的两人脚下站立处的屋
顶突然碎裂,两人手中的火箭甚至来不及张开,就已经混身浴血跌向地下。阿张
及时反应过来,欲拦阻这突然而出的刺杀者,刀光一闪,阿张结结实实的挨了一
下,幸亏对方的刀短,而且只是单纯的追求快速,仅仅是震开他而已,阿张口中
狂喷鲜血,整个身体被震飞了出去。

  刀光蓦地大盛,目标直指一旁的方回。方回的功力在马帮中属得上第一,比
之阿张是高明得多,不过与刺杀者相比,他的武功根本就不够看,在灿烂的刀光
下,方回勉强硬接了一击,旋即闷哼一声,后退了一大步,而对方丝毫不让,步
步紧逼,下一刀横着猛切过来,让还没有换过气来的方回根本无法招架,只能眼
睁睁的等着被斜射的刀光斜劈成两段。

  靖雨仇的心猛地跳了起来,距离太远,而且身前的左右魔是说什么也不会让
他及时赶去援救的,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方回死于非命。

  「噗……嘶……砰……」刀光入体,接着刀身被一双肉掌硬生生的抓住,但
刀上所蕴涵的真气还是爆裂开来,炸的血肉漫天飞舞。靖雨仇虽然知道来不及,
却还是尽力挥动软剑,在身前布下了几道真气栏截,使左右魔无法阻挡自己的救
人举动。靖雨仇展开自己目前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向方回处射去。

  鲜血溅出,靖雨仇心中一震,暗叫:「完了!」

  不过立刻他就发现不对,刺杀者并没有立刻收刀退离,而像是在拼命的要把
刀拔出来。

  眼前的景象令靖雨仇不忍,在方回再也无法躲避和抵挡这一刀时,一直默不
做声的铁嘴老四突然冲出代方回挡了这一刀,不长的短刀几乎全部入肉,但却被
铁嘴老四的一双大掌紧紧的握住,即使刺杀者是老胡这样的强者,却依旧无法一
下把刀抽离铁嘴老四的身体。铁嘴老四嘴角溢出一丝笑容,虽然僵硬,却又是灿
烂无比,仿佛是在能为帮主代当一刀而高兴,他猛的一张口,一口浓痰结结实实
的击中了面上蒙着黑巾的老胡的额上。

  老胡怒气勃发,本来必中的一击却被这秃头小子破坏,现在居然自己还一时
大意下没有躲开他的这一记浓痰,手腕一翻,拔不出来的短刀就这么在铁嘴老四
的身体里搅动起来,他并不想浪费真气炸碎这秃头小子的身体,毕竟他被靖雨仇
所重创的伤势依旧,没有多余的真气再来一次如此的刺杀了。

  靖雨仇哪能容他再次行动,软剑一挺,人尚未到,逼人的气势已经笼罩住了
老胡。

  老胡暗叫可惜,要不是意外,已经把方回干掉了,他们所得不到的东西,也
休想让靖雨仇那边得到,不过现在时机已逝,自己现在这种伤残之身不适合再和
靖雨仇这类级数的高手过招了,哪怕是有左右魔二人助阵,那也是划不来的。老
胡猛然发劲,终于将短刀抽了出来,鲜血一路滴下,在靖雨仇扑上来之前,虽然
略显蹒跚,但老胡还是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中。

  回头看时,左右魔早已经步上老胡的后尘消失得不见踪影。

  正中了老胡淩厉的一击,铁嘴老四的胸口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任谁也知道
铁嘴老四已经毫无生望了。方回搂住他的身体,不轻弹的男儿泪水滴下。

  铁嘴老四的身体轻轻的抽搐了,嘴角露出了笑容道:「生死……有命,老大
哭他娘个……什么……劲!兄弟去了,老大……以后保……重……」

  方回也露出了笑容,不过看起来怎么都像是哭脸,「兄弟去吧,大哥必定会
为你报仇!」

  靖雨仇点头,伸手抚上了铁嘴老四的双眼道:「改天一定以那个老贼的脑袋
祭奠兄弟!」

  铁嘴老四嘴角边的笑意更浓,人却已经是悄无声息,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到
了另一个世界。

  一道微光闪过。靖雨仇心中一凛,原来东方的天色已经开始发白,而铁嘴老
四的鲜血,却为这亮光抹上了一丝浓烈而化不开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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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六章 意外之变

  天色微明,但是街上依旧几乎是没有行人,毕竟没有几人愿意在这么早的时
刻起床。

  不过在一条偏僻的小巷中,有三人正在紧张的穿行着,正是浑身浴血的靖雨
仇等三人。

  阿张先中了老胡的一刀,尽管老胡不屑于杀他,但被老胡那种级数的高手轻
轻一碰,也足够阿张受的,现在的他,只能够倚仗着方回的搀扶行走。

  方回则浑身鲜血,不过那基本上都是铁嘴老四身体上流下来的,为了不拖累
大家的行程,方回只得打消将铁嘴老四稳妥安葬的念头,一把火将所有的东西烧
得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靖雨仇看了看方向,再侧耳倾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好在没有什么异常,可
见此事尚未惊动梵人松,不过适才放的那一把火,估计很快就会惊动梵人松,此
时只适合及早离开天水城,可是自己单独离开天水城容易,只要找个地方养上几
日的伤,恢复好状态就没什么问题了,但是要带着这两个大活人平安的离开,那
就是件颇费思量的事情了。

  想不到只是一时好奇跟着侯子期出来,就惹上了如此大的麻烦,不过这也是
有意无意,横竖都是要把方回的马帮拉到流民大营这边,晚遇不如早遇,只是时
机有些欠妥当就是了。

  为今之计,只有先到金掌柜的客栈躲上他几天,等到风平浪静了,溜出城去
就方便多了,虽然没有达成破坏魔门的目的,但是据靖雨仇这几日所见,魔门内
的派系斗争极其严重,几乎是不需要挑拨和破坏,利益驱使下,他们自己就会斗
个你死我活。如果今趟能把方回带回去,也算是达成另一种目的了。

  三人这副乱七八糟、尤其是阿张的凄惨模样,如果被人看到,一定会惹出许
多的事端,幸亏天色尚早,一路上也很幸运的没有碰到任何的人。

  「呃……这是……」站在客栈的门口,眼前的情景令靖雨仇极为错愕。

  并不算大的三层客栈已经变成了断壁残垣,一缕缕的嫋嫋青烟还在不住的上
升,看得出来,火势几乎是刚刚熄灭的,而整个残破的客栈里感觉不到任何生命
气息。

  靖雨仇的心不住的向下沉去,他不但分外担心客栈里诸人的安危,而且,这
突如其来的状况,也完全打断了他今后的计画,没有了躲避的场所,今后几天的
日子可就分外的难过了。

  天水城南,城主府。

  梵人松悠闲的坐在椅上,品尝着兀自冒着热气的香茗,动作优雅而得体。他
轻赞一声,放下茶杯,柔声道:「妙儿,进来吧!」

  一个身形修长苗条的少女脚步轻盈地走到他面前。

  梵人松伸指轻轻一弹茶杯,虽然并没有说话,但少女瞭解他的习惯,知道这
是让自己详尽报告情况的意思。

  少女如小猫般的靠坐在梵人松的怀里,玉手轻轻的抚摩着他坚实的胸膛,小
香舌还不时的伸出来舔舐着嘴角。梵人松却只是微笑,手指依旧在抚摩着茶杯,
颇有些坐怀不乱的感觉。少女轻声笑了起来,声音妩媚柔和,让人感到她下体的
那处必然是非常娇嫩多汁,鲜美非常。少女的声音响起道:「碧影和那个叫什么
小三的已经离开了,客栈也已经被我烧掉了,里面所有的人都已经……唔!」

  梵人松轻轻的捏了她高挺的玉乳一把,笑道:「我的小妙儿还是那么的心狠
手辣,只是不知到了床上后是否还会是这个样子?」

  少女美目白了他一眼,样子既美又俏。

  梵人松沉思起来,自语道:「这个什么小三到底是什么人呢?以你所掌握的
消息渠道,居然还查不出此人的来历?」

  少女白腻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羞红,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实在查不出此人的来历
而羞愧,更重要的是梵人松的大掌开始肆意的揉捏起她娇嫩的玉乳来,她微微喘
息着道:「人家真的是查不他的来历来,不过这家伙好像非常的不喜欢女人,表
面上虽然看不出来,但身为一个女人,可以感觉得到,他骨子里非常的看不起女
人。」

  梵人松笑了起来,「不识趣的家伙,女人是种多么好的动物啊!又乖又美,
就象我的小妙儿……」

  少女不依的扭动着玉体,一双玉手还不住的抚弄着胸前敏感的部位。梵人松
的气息也微微的粗了起来,他吐口气道:「有靖雨仇和方回的消息么?」

  少女轻轻点了点头道:「半个时辰前,靖雨仇自花乞街从左右魔手中救出了
方回,而且还重创胡口,现在应该是向客栈去了!」

  刚刚发生消息极为准确恰当,如果靖雨仇听到的话,必然惊异得眼珠子都会
掉落下来。

  「哦?」

  梵人松动容道:「居然能够重创胡口?此子绝不可留!如若任由他如此发展
下去,说不定哪一天他会变成四大宗师式的人物,等会你把消息传下去,全城搜
捕靖雨仇三人,务必不能让他们走脱了!」

  少女娇笑一声,腻声道:「不能让他走脱了,那人家呢?」

  梵人松大笑起来,把少女自膝上抱下,「当然也不能让我的小妙儿走脱喽,
今天我就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了!」轻轻一拍她的俏臀,少女立刻会意的
伏下了身子,解开了他下体的衣裳。

  梵人松的分身立刻完全显露出来。

  相信任何人都想不到,地位显赫的天水城主梵人松的下体居然是个只有「豆
粒」大小的东西,肉棒的长度和粗度大概只能相当于普通人的一半还要小上一半
零一两分,更不要说比之什么天生异禀之人了。

  少女对这个东西见得多了,丝毫不以为意,玉手轻轻的托起了这个「精致小
巧」的东西。

  少女先是凝视他的小肉棒,专注的凝视着,用手捧着这个东西表达崇敬的感
受,在少女灼热的目光的注视下,那团小小的东西居然也挺起了些许的头来。少
女的手开始动作了,她跪在梵人松的两腿中间,从他肉棒底部将之托起,两只柔
嫩的玉手缓缓的由下至上抚摩着,指尖还不时的轻轻揉捏着肉棒不同的部位。梵
人松头向上仰起,吐出了一口长气。

  少女的手又开始了变化,左右画着圆圈,用那软绵绵的玉手来摩挲肉棒的外
表,刺激起他的快感,掌心更是在龟头处来回的蠕动着,偶尔还轻轻的向里挤压
一两下。

  眼看梵人松舒爽得浑身开始抖动,少女张手就握住了他那细细小小的宝贝,
张开嘴就把铮亮的龟头含进嘴里。「啊……」梵人松长出了一口气。

  少女好像故意做给梵人松看,把舌尖放在龟头上面,然后一股脑吞了下去,
香艳的红唇张得大大地把梵人松的肉棒吞下去的模样,真是难以想像的淫荡。

  由于梵人松的肉棒比较「特殊」,少女的小嘴里仅仅是被被梵人松的肉棒塞
进了一点,但她努力做出了小嘴被塞得满满的样子,故意鼓起了香腮,喘息了好
一阵子,才开始吸进吐出的动作,一心一意地专注于让梵人松快乐这件事上。

  她开始像是在摇拨浪鼓似的,摇动自己的头,不时发出「啾噗、啾噗」淫靡
的声响,好像是做着这样的事情是非常令她开心的。

  「啊……咕……呜……」

  梵人松皱着眉努力忍耐着这种刺激,虽然他的那个东西不甚成材,但却是已
经被少女刺激涨大到了顶点,虽然不是很客观,但也大概有一支手指粗细了。这
段象小蚯蚓似的东西不时的被少女的香舌拨弄着,如果有人能看到的话,会看到
这景象和一个少女用香舌含着根细小的小拇指是差不多的情形。

  少女努力的活动着香舌和小嘴。

  梵人松舒爽得抬头看着,正好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少女的细腰圆臀紧贴在床
沿,随着少女的小嘴做着的活动也在不停的摇摆着。尤其是那被光滑的丝绸衣料
紧紧裹住的硕大浑圆的屁股,就在眼前不停的前后上下拱动,显得分外的诱人。
从这个角度看不到她的玉乳,但可以想像那美好的风景应该是不下于这来回不住
摇晃的美臀。

  梵人松忍不住伸出手去,撩起了少女衣裳的下摆,一把扯下了里面那条早已
湿透的内裤,把手插了进去。

  少女的股缝中已经是水漫金山,湿漉漉的好像已经趟到了大腿上。手指插进
里面热烘烘、湿濡濡的,「噗嗤」一声,马上就顺利的进入了蜜道里面。

  少女的嘴部运动被这突然的插入刺激得停了一下,接着,又开始更疯狂的吮
吸,那种大力的运动仿佛是要把梵人松的肉棒吸离他的身体一样。虽然显得小了
些,梵人松的肉棒当然不会离开他的身体,此举只会给他带来更大的快感而已。

  而且少女居然连玉齿也派上了用场,轻轻的噬咬着肉棒前端的龟头部位。这
里本来是个硕大的龟头,不过梵人松的东西上下一般粗,根本看不出来究竟有无
龟头。梵人松眉头皱得更紧,他握着少女的蜜穴,把少女的屁股往自己的面前拉
了过来。

  少女顺从的把玉臀挪到梵人松的面前,自己歪着身子靠在梵人松的小腹上依
旧为梵人松吸吮着小肉棒。

  梵人松也歪着上身,把脸贴到少女雪白粉嫩的屁股上,一面用手指在少女的
穴里抽动,一面轻轻舔咬着少女屁股上滑润细腻的肌肤。少女喘息了起来,像是
感觉到他的入侵令她分外销魂,她同时也用力的夹紧双腿,让小穴的两片嫩肉夹
紧梵人松的手指,虽然使他们的进出更为困难了,但也让梵人松兴致大增,手指
抽插的动作做得更加的起劲,也更加的深入。

  随着少女的玉体剧烈的抖动了几下,温暖湿润的感觉淹没了梵人松的手指。

  梵人松扶着少女趴在床塌上,少女会意的弓起身子,把臀部高高地翘起,然
后掀起衣裳的下摆,露出美丽的屁股。梵人松两手齐出,一手一个抚摸着少女的
两瓣美臀,不时扒开股缝欣赏着。

  他扒开少女的股缝,欣赏这里面绝妙的风光。少女的阴唇处周围长满了柔柔
浅浅的阴毛,虽然很密,但并不算长,看起来分外的养眼。通红的穴肉微微张开
着,淫亵的沾满了湿漉漉的淫水,仿佛在渴盼梵人松的肉棒地到来。而阴唇上面
的花蕾却是紧紧的闭合着,连放射状的皱褶都是粉红色的,梵人松满意的把两只
手的中指全部插向少女的花蕾。

  干干的、紧紧的,实在是很难插入。

  少女的玉臀明显的抽搐了一下,两条玉腿一并,紧跟着收得紧紧的美臀带动
花蕾,把梵人松的手指紧紧的箍在里面。

  「实在是非常的紧!」梵人松几乎被她夹疼了手指,不过他就是喜欢这种感
觉,他一只手继续摸着少女的美臀,扣着她的花蕾和蜜穴,另一只手分开了少女
的阴唇,仔细的向里面舔着。

  他先吮了一会少女的那粒小珍珠后,再把少女的两片小阴唇含进嘴里,吮吸
着上面的爱液。当他把舌头代替肉棒伸进少女的蜜道里时,少女发出了一声重重
的呻吟。

  少女蜜道里的爱液早已水满为患,在穴口形成一片乳白色。他的舌尖顶开了
少女那紧闭的皱褶,在那盛开的菊花蕾尖吐出少女自己的淫液。

  少女开始轻声的尖叫。

  她拼命想压抑住自己不要叫出那些羞死人的淫声浪语,但从阴唇和花蕾里传
来的阵阵的刺痒和快意,又实在压制不住。她只能发出一声声「丝丝」的喘气和
「啊啊」的呻吟。

  少女的叫声也是与众不同,低低的、浅浅的,象极了小猫发春时的腻叫,能
分外的勾起男人的暇思。一声声的动听呻吟回荡,听得梵人松更加的兴奋,也更
加的疯狂。他抓向了少女的玉乳,而且手下用力,让那两团粉白的软肉变幻着奇
怪的形状,又疼又爽的感觉让少女呻吟得更加的响亮了。

  随着梵人松的两下用力,上下夹攻,少女终于支援不住了,尖叫了响亮的一
声,娇柔的玉体软塌塌的腻倒在床上,涌出的蜜汁涂满了梵人松的一手。

  梵人松邪笑起来,将手掌伸到少女面前。

  少女羞红着俏脸,乖巧而灵活的伸出香舌,细心而快速的把梵人松手掌上自
己留下的蜜汁舔得一干二净,末了还似意犹未尽的伸出香舌舔舐着唇角,仿佛蜜
汁的数量不能满足她的要求。

  梵人松笑道:「我的小妙儿愈来愈淫荡了!」

  少女娇声道:「妙儿只为师父一个人淫荡,在师父面前,妙儿才是真正的妙
儿!」

  梵人松脸色欢愉,想要长笑一声,不知怎地忽然脸色一变,叹气道:「要是
你真的是她……嗯,她要是对我如此该有多好!」声音极低,连面前的少女也没
有听得清楚。

  忽地梵人松神色一动,侧耳倾听了一下,然后拍拍少女的脸蛋道:「穿好衣
裳,继续做你的事情!」

  少女的动作立刻变得十分快速,显得平时是训练有素,为自己和梵人松穿妥
衣裳,又再整理得平平整整,少女没有多说一句话,身形向后退去,眨眼间就从
房间的后面消失。

  「砰……砰……砰……」轻声地敲击声响起,一把男声传来道:「师兄?」

  梵人松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才道:「子期进来吧!」

  侯子期犹如鬼魅般闪身而入,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镇定自若的模样。

  「事情办得如何?」梵人松轻轻用杯盖拨弄着杯中泛起的香茶,那副悠闲的
模样像是在等待着侯子期报上好消息。侯子期脸上泛起笑容道:「那人已经离开
了,而其他人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

  话说得没头没脑,梵人松却是听的非常明白,点头道:「好,如此一来一切
就到在我们的控制之中,看看今趟苏写意那里出什么货色来应对!」他再品一口
手中的宝贝香茶,「嗯,还有个事情是关于靖雨仇那小子,他……呃……」梵人
松忽地睑上变色,拨弄杯中香茶的杯盖撞在了杯沿上,发出了一声细细的脆响。

  反应只是慢了梵人松一线,侯子期也紧接着感觉到,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语气中竟然冒出了一丝不安道:「师兄,她来了,怎么……」

  「嗯……这……」梵人松一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他把眼睛闭了一下,好
像是在考虑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女人。仅仅是瞬间后,梵人松放下香茗,低
声吩咐侯子期道:「照老规矩做!」语气中有着不容辩驳的威严。

  「我……」踌躇了一下,不敢违背师兄的吩咐,侯子期轻叹了一声,闪身飘
出房间,速度极其快速,如若眼睛眨了一下话,相信都无法发现侯子期离去的影
子。

  梵人松坐正身子,重新端起香茗,表面上故做镇定。

  「砰!」大门倏地被撞开,一个面容阴冷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比男人更坚
毅的面庞,结实高挑的玉体,正是最让梵人松头疼的天缺阁当前阁主浪琴。

  浪琴还是老样子,不言不语,只是手掌轻抬了抬,一块面巾随之飘落在梵人
松的面前。

  天蓝色的特制面巾。

  这个东西的主人是谁,梵人松可是清楚得很,他面色一变道:「你把她怎么
了?」

  浪琴冷笑道:「那个是你的宝贝徒儿,我怎么敢动她,顶多是把不属于她的
东西拿下来而已!」

  平淡的话语,令梵人松心神一动,他知道浪琴指的是这个天蓝色的面巾。这
并不是普通的东西,戴上了这个东西,不但可以躲避百毒,而且在关键时刻,还
可以借吹起面巾的动作来散发面巾中的幽香散,一举让敌人失去战斗力,实在是
妙用无穷。梵人松宠爱唯一的女徒,所以将这个花音派至宝送了给她,没想到今
次被浪琴硬取了来。不过他知道浪琴言出必行,说没有动她那就是没有动,倒不
需要为女徒弟的安危担心。

  看到梵人松不说话,浪琴冷冷的直盯着他,「难道我有做错吗?得不到真品
就找替代品,有时候我还真替你徒弟感到悲哀!」

  「住口!」梵人松猛然跳起,他明知道浪琴会说什么话,可是依然控制不住
自己的情绪,有四十年了吧?每次一想到那件事情,他就不由自主的暴怒起来,
而且每当到了这个时候,情绪好像再非是他所能控制得住的。

  「唉!」

  浪琴悠悠地叹了一声,出奇的并没有如过去一样继续出言刺激,「已经有四
十年了,你还是忘不了她!浪琴啊!你也真是傻,干嘛和一个早已经不再的人斗
上四十几年!」

  浪琴背转身去,香肩轻轻的摇晃了两下,再悠然叹息了一声。

  梵人松勉力压下心中的伤痛,对于过去他实在是不愿回想,不过眼前的浪琴
是无论如何不能把她气走的,自己一统魔门的大业还是需要她的全力支援。

  包括男女间的纠葛情爱一类的东西,与志在天下相比,都是算不了什么的。
梵人松站起身来,双臂张开,从背后将浪琴揽在怀里,口中柔声说道:「琴儿,
我……」

  浪琴猛地一挣身子,但梵人松抱得相当的紧,而当她想运转真气震开他时,
腰间一紧,竟然是被梵人松突出的一指制得当场动弹不得。

  浪琴又惊又怒间,梵人松已经伸手到她的腿弯里,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也
不多说废话,抱着她的玉体就向里间的卧房行去。浪琴只觉脑中一阵眩晕,仿佛
多年的心愿化做了现实,宛如少女般的娇羞颜色涌上了她的脸。可能是怀有心事
吧,浪琴并没有看到梵人松的脸上露出的一抹古怪笑容。

  漆黑一片。

  梵人松的卧房没有丝毫的亮光,两人只能单凭感觉去触摸对方。

  「唰!」

  离去片刻的梵人松重又坐回床塌边,而浪琴玉手触及的,已经是个赤裸裸的
身躯了,精壮结实的肌肉让浪琴一时间竟有了些心醉神迷的感觉。

  「嗯,好结实……噢……」

  光凭触感,浪琴就可以感觉到对方肌肤的光滑。

  「自己生平仅有过一个男人,就是这个在黑暗中和自己亲密得肌肤接触的男
体。大概有超过四五年的时间了吧?从把第一次交给他后,这可恨的男人便与自
己若即若离,再也不给她肌肤接触的机会,每当欲火难耐的时候,只有师妹颜传
玉能给她压抑欲火的办法,可是师妹没了,今后的日子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过?好
在……他又回来了!」

  过去的记忆在刹那间倒流回来,浪琴回忆起了五十年前自己投入魔门内学艺
时的情景,那时候魔门诸派的斗争同样激烈,但同时也是比较含蓄的,诸派间的
走动还是很频繁。当时自己就是在前往花音派的时候认识了梵人松,不过那时候
的梵人松眼尾都不看自己一眼,每日里只是围绕着他的师妹,花音派内《魔典》
传人的身边打转。

  不可否认的,杲曼妙的确非常美丽,是个十足的绝代佳人,当时是魔门内的
第一美女。无论是她的美丽,还是她的武功,她浪琴是远远比之不上的,可能是
永远也追赶不上。杲曼妙是《魔典》的传人,以后会统冶整个魔门,而她浪琴只
是魔门内的一个普通弟子,她根本就没有能力和资格与杲曼妙争夺梵人松。

  不知道是怎地,杲曼妙居然因为喜欢上了魔门之外的人而放弃了《魔典》传
人的地位,进而为此丢掉了性命。是给自己机会来了吧?还是天意使然?

  如今她拥有同梵人松在魔门内几乎是相同的地位了,可是彼此之间的差距好
像却是愈来愈远?梵人松也变了,不再是过去的那个意气风发、恃才傲物的青年
才俊。可是……

  感情的事情谁说得清,多年来的思念应该是已经深刻在骨子里了吧?

  回想过去几十年两人相识的一幕幕场景、一点一滴接触,所有的恩恩怨怨,
浪琴已经有些心神恍惚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时已经被褪得
干干净净、一丝不挂了。

  浪琴仰面躺在床塌上,两条修长的大腿被张开得大大的,原本隐密的蜜穴完
全展现在眼前,即使是在黑暗中无法看得到,却依旧感觉得到那股绯靡的气息。

  不用看就知道,浪琴那乌黑的耻毛一定是沾满了蜜穴流出的蜜汁,如果拿到
灯光下,估计那粘稠的蜜汁会闪闪发亮,充满着淫靡的感觉。

  大手温柔的沿着浪琴那玲珑有致的曲线缓缓移动着,像是抚摸一个伟大的艺
术一般,在手指的移动下浪琴的躯体不断的颤抖着,而当手指来到浪琴那已经湿
透的蜜穴时,像是感觉到了那份湿润,梵人松低头含住浪琴的蜜穴,舌头毫不留
情的在蜜穴里周围舔弄。

  浪琴过去有过这样的经验,但那毕竟是已经比较久远的记忆了,这种以前所
受过的刺激几乎是被遗忘得差不多了,那种奇特的感觉更是令她有些恐惧。她双
腿想要夹住他的脑袋,但却无力动作,嘴里的浪叫声反而更是越来越大。

  他的手指寻找最敏感的部位,捏弄完全勃起的乳头时,浪琴产生难以抗拒的
甜美感觉,忍不住发出哼声。支撑不住的身体向后倒,暴露出赤裸的下体,双腿
大大的跨开,露出优雅花瓣。

  他的手指活动得更快速,手指在高高隆起的山丘和下面的肉缝上有节奏的抚
摸,拇指不停的刺激敏感的阴核,粉红色的洞口泛起了湿润的光泽,经过他的这
一番巧妙的刺激,浪琴的身体产生了无比强烈的兴奋感,在那一瞬间,她几乎兴
奋得眩晕过去。

  雪白的身上微微出汗,乳房被抚摸得出现红润,他将中指插进肉洞里。浪琴
轻轻的哼一声,仰起美丽的下颚。中指的第二关节已经进入肉洞,在里面和四周
的内壁摩擦,另一只手也从乳房上转到下半身,左右手一起摩擦敏感的阴核。

  身体快要溶化的美感,开始变成强烈的电流,浪琴无意中开始扭动玉臀。

  浪琴紧紧闭上眼睛,咬紧嘴唇,两条雪白的大腿不自主夹起,同时也使他的
手被夹在了大理石般光滑的大腿间,不过这反而更加有利于他的魔手活动,它们
更灵活的活动着、抚弄着,在她的敏感带上抚摸、揉搓、挖弄,从下腹部不住传
来肉体摩擦发生的水声,流出的蜜汁也彻底的打湿了臀部,浪琴抬起屁股忍不住
的扭动,身体向后仰。

  强烈的高潮,使她已经抬起的屁股更加高高的挺起,让他的手指进入体内的
更深,活动得更加的剧烈。在他熟练而有效的调情下,浪琴雪白的下体一阵颤抖
后,终于支撑不住而跌落在床榻上,在让她头晕目眩的高潮快感中,雪白的脸变
成红润色,其中那结实丰满的下体更是微微颤抖个不停。

  他双手抓住乳房,在乳头上摩擦,揉搓着富有弹性的乳房。他让浪琴的屁股
转向自己方向,让她骑在身上。使那两个丰满的肉丘对准自己的方向,而在肉丘
的溪穀间露出湿淋淋的桃源洞也正好和他的肌肤做着紧密的接触。强烈的快感使
浪琴扭动挺着屁股,而他则仔细的抚摩美丽的桃源洞,抚摸着娇嫩的花瓣。浪琴
的屁股颤抖着,忍不住用力紧缩,本来就窄小的内壁变得更小,进入一半的手指
立即被夹紧。他同时用手指揉弄充血勃起的珍珠,浪琴发出急迫的声音,扭动光
滑洁白的屁股。

  浪琴慢慢的改变身体方向,骑在他的下腹部上,就在她的大腿下方,挺立着
硕长粗壮的肉棒。

  浪琴略显迟疑的伸出手,慢慢的向前探去,用右手握住了他的肉棒,对准了
角度,她慢慢放下玉臀,下半身立刻产生强迫挖开窄小肉壁的感觉。但是火热肉
棒进入的饱胀感,使得浪琴发出满足的哼声,浪琴双手放在他的肚子上,形成半
蹲的姿势。就在这时候,他猛烈向上挺起屁股,从浪琴的喉咙发出高昂的叫声,
因为膨胀的肉棒已经完全没入里面,产生完全塞满的充实感,而且那股强烈的冲
力给予了她的身体极大的快感。

  并不满足于这些,他开始连续用力的向上挺起屁股,每一下都重重的击在娇
嫩的花心处。浪琴感受到强大的冲击,拼命的摇摆头,试图是要摆脱什么,但同
时她又拼命的把身体向后仰,试图接受他更多的冲击,更猛烈的进攻。

  如她所愿,肉棒抽插的速度突然地加快,快到浪琴根本就无法招架的地步,
一下接一下的抽动几乎是记记顶在她的心口上,虽然浪琴武功高明,功力深厚,
但毕竟是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如此激烈的欢爱了,再接受了重重的一击之后,浪
琴的上半身摇晃了几下,然后就向前仆倒。

  他即使撑住发软的浪琴,双手反握住丰满出的乳房,手指兀自捏弄着硬挺的
蓓蕾。

  浪琴发出低沉的哼声,无意识的再度慢慢摇动着玉臀,轻轻抬起少许又轻轻
的放下去,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而显然他还没有尽兴,揉搓微微出汗的乳房,他不停对勃起的乳头揉搓,让
浪琴几乎无法平静的呼吸,再一次感受到绝妙的快感,奇妙的亢奋又从身体里涌
出来。屁股又开始做波浪般的动作,又重新开始猛烈的挺动起来,浪琴终于发出
了属于至弱女子的性感娇喘声。

  他起身将浪琴抱起,双手抱住她的玉臀,把肉棒深深的插入,然后又变成在
洞口戏弄,每一次浪琴都发出快乐的娇喘声。汗珠从雪白的脖子流到乳沟上,从
肉帛的交接发出摩擦的水声,丰满的乳房不停的摇动,狭窄的肉壁急促的收缩,
分泌出蜜汁的肉壁包围肉棒。他再度开始做猛烈的抽插。浪琴露出娇艳的表情,
摇头时黑发随着飞舞,双手抓住他的背部,指间陷入肉内,每一次深深插入时,
薑丽的双乳摇动,汗珠也随着飞散。

  抽插的速度加快,经过最后猛烈插入后,浪琴忍不住全身开始痉挛,大量的
淫液不断的溢出,浪琴感觉出他的肉棒愈加炙热粗硬,自己的身体好像再也不听
使唤,好像是那断了线的木偶,任由对方肆意的摆动着。玉体所产生强烈余韵,
还兀自深深的刺激着浪琴,她的身体还在微微的颤抖着,一时间只能软软的伏在
他的身上,呼吸由剧烈到平缓的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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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七章 财僧破财

  浪琴兀自处在高潮中,身体一下子好像是承受不了这么剧烈的运动和激情,
有些反应过度的微微颤抖着。

  蓦地里一双大手扶到她的肋下,她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身体被翻转过来,而且
被摆成了玉臀高高翘起的姿势,整个人被弄成了一种非常羞人的姿势。

  他开始从新舔她的蜜穴,从外到里,再从里到外,到处都不放过,而且还渐
渐的向外扩散,慢慢的舔到了她的玉臀上。

  他的舌头伸出去的时候,浪琴觉得轻松了一点,但同时也觉得下身有那么一
点空虚。

  不过他的魔手很快就填补了空虚。

  「啪」的一声,一巴掌轻轻的落在了浪琴的玉臀上,打得很轻,可以说近乎
是一种抚摩而非是拍打。显然他是觉得手掌跟浪琴那细嫩光滑而又有弹性的屁股
接触很舒服,便开始在那上面劈劈啪啪的轻轻拍了起来。一下又一下的,弄得整
间屋子里都充满了这种奇怪的声音。

  浪琴竟然像是很享受被对方打屁股的感觉,在挨了十几下后,竟然发出了舒
服的呻吟,这对于男性的尊严,实在是一种莫大的鼓舞。

  「噗嗤」,肉棒又一次滑入了她的体内,并没有一阵猛烈的急抽猛送,而是
几下轻而缓慢的抽动。趁着浪琴平静的时机,他抽出了大肉棒,乘着上面涂满了
蜜汁,扒开了她的菊花蕾,不由分说的就向里攻去。

  浪琴因突然而来一阵刺痛尖叫起来,玉臀拼命的摇晃,想摆脱他对菊花蕾的
进犯:「呃……好痛……不……不要……快抽出来……出来,啊!」

  他毫不理会,双手紧紧的按住浪琴的玉体,让她无法再继续挣扎,肉棒则依
然在向里面进攻着,只是却大大的放慢了戳入的速度,但仍然缓缓的往里插去。

  最难的部分到了,巨大的龟头极度费力的穿过了窄窄的菊花蕾,这里实在是
非常的紧,比之蜜穴犹要紧上几分,每前进一分,都要费上很大的力气。慢慢的
龟头插进了菊花蕾内,既然最难以通过的部分已经过去了,那就容易戳到根了,
双方也都好过了,快感也很快就会产生。

  一口长气吐出,大肉棒已经完全插到了根部。

  浪琴只觉得菊花蕾里有如火一般的炙热,不过随着肉棒的左右缓缓转动,刺
痛也渐渐地轻微了下来。

  他把肉棒慢慢地抽出后再度插入,同时轻轻揉搓她菊花蕾附近的肌肤,以使
她能够更快的适应后庭花开。在温柔而又耐心的抽动下,轻微的痛楚与不可思议
的奇妙感觉涌了上来,这是种又热又麻痹的感觉。他开始有韵律的抽动了起来,
然后同时将右手绕过浪琴的腰前,抚摸着她敏感的花蕾,以两边的夹击来缓和她
的情绪。

  「哦……喔……啊……呃……啊啊啊啊!」她的口中泄出了甜美的呻吟声,
「啊……好啊……好奇妙的感觉!啊,跟刚才……是……是完全不……不同的感
觉……」她剧烈的喘息着、叫喊着。

  菊花蕾入口处尚残留着刺痛与灼热,前面因阴蒂被爱抚而产生敏锐的快感,
综合着袭向浪琴那变得分外敏感的肉体。不同种类的快感混杂着……让她不知是
希望他停止或继续的复杂心情,实在难以言喻。

  对后庭的抽插仍然在继续着,而他的手指则离开花蕾,滑入了流出蜜汁的肉
穴内。

  「啊啊……」随着手指与肉棒同频率加快了进出的幅度和速度,浪琴开始愉
快的颤动起腰部来,而增加的三面进攻,快猛的抽插,快速的进出她的肉体,无
边的快感刺激得她发出了疯狂淫乱的喊叫声。

  「要丢了!」

  听到她这话,他反而加快了腰部的运动,肉棒也一记比一记重的轰击着她体
内的最深处。

  「哦……啊……」她发出了快乐到极点的呻吟声,而且音调愈来愈高,终于
在一阵的狂喊中吐出了最后一个音节,然后就瘫软若死的一声也发不出了,只能
偶尔让玉体略微的颤抖一两下。

  「呃……」他也到达高潮了,大量灼热而劲健的阳精猛烈的冲击着浪琴的花
心,多得连她的蜜穴内几乎容纳不下,只能将多余的挤到外面,流到大腿上。

  软缩的肉棒脱离了浪琴的菊花蕾,大泄特泄了一次的浪琴早已经歪倒在床榻
上,舒爽到了不知人事的地步。

  健壮的身躯离开了她的身旁,而浪琴对此一无所知,只知道躺在床榻上一动
不动,静静的在睡梦中弥补丧失太多的体力。

  靖雨仇在不住的诅咒着,客栈被烧成了废墟,而碧影和陆文夫又都不见了踪
影,这诺大的天水城,想找这样的两人实在是难似登天,而且他还是个很有可能
被通缉的身份,就更不能多加抛头露面了。迫不得已,三人只好又一次回到先前
的那个马廊,至少这里还有个地下密室,暂时算得上是安全和安定的。

  阿张的伤势虽然不算太重,但看样子没有几天的修养是休想好转的。靖雨仇
心中烦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转了几圈后,靖雨仇决定去外面探听一下形势,
顺便找寻一下碧影和陆文夫的下落。

  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大概是赶集吧,早上起来的人实在是不少,靖雨仇不想
抛头露面,只是把头缩起,慢慢的顺着墙根处行走,而且还不时打量着周围的环
境,看看是否可以碰巧运气好到遇到碧影和陆文夫。

  这好比是大海捞针,实在是非常的困难。正在想着心思,靖雨仇一时间没有
留神脚下,被墙角处突出来的东西拌了一下。以靖雨仇的武功反应,这根本就不
是什么问题,而引起他的注意的,是那个拌了他一下的东西。

  嗯,确切地说,这不是个东西,而是个人,是个浑身沾满了污泥,横躺在地
上似睡非睡的人。

  这样打扮的乞丐,每天在城里至少可以见到几十个,而眼前的这个,在靖雨
仇看来却是有些不同的,透过直觉,靖雨仇总觉得这个人好像有些眼熟。

  将乞丐翻转过来,赫然令靖雨仇为之一惊,四处巡视和张望了一下,靖雨仇
忽地将乞丐夹在肋下,足下使劲,似缓实快的离开了这里。靖雨仇如此重视一个
毫不起眼的乞丐,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忽然发现,这个好似昏倒在路
边的乞丐,正是他刚刚结拜的兄弟陆文夫。

  看到靖雨仇夹回来个乞丐,方回和阿张都大惑不解,靖雨仇也不多做解释,
只是上下左右仔细的探察了一遍陆文夫的全身经脉。出乎意料的,靖雨仇在陆文
夫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身体状况相当的良好,虽然依然是没有真气的存
在,但却算得上是个很健康的身体。靖雨仇觉得分外的奇怪,表面上看去陆文夫
毫发无伤,但他却感觉好像有哪个地方有点不对劲,可是具体又说不出来究竟是
哪里不对。

  「哦!」一声叹息响起,陆文夫的身体挪动了几下,慢慢的醒了过来。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靖雨仇。

  陆文夫怪叫一声,叫道:「小夥子,离我老头子那么近干什么?老头子我可
是不擅长此好的,你要是实在想搞的话,喏!这屋子里还有两个大男人,敬请随
意好了!」靖雨仇被他的这番怪论弄得哭笑不得,而方回和阿张早已经听得笑翻
了过去。

  靖雨仇轻咳了两声道:「三哥,这时候你怎么还在开小弟的玩笑?」

  「三哥?谁是你三哥?你是哪根葱?」陆文夫瞥瞥嘴,不屑地道。

  「呃……这……」靖雨仇本来以为陆文夫是因为这里有其他的两人存在,而
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过……看样子好像不是!虽然面貌没变,但靖雨仇却有
了种不同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目前的这个陆文夫和之前的陆文夫,是两个截
然不同的人。

  这实在是十分的奇怪和矛盾,但这偏偏又是如此感觉的。

  靖雨仇看了方回和阿张一眼,转头道:「三哥忘了之前的事情?你我一见如
故,不计年龄与身份地位的差异,毅然结为兄弟……」

  「停!停!停!」陆文夫叫了起来,「以我天檀……呃……没什么!以我如
此高贵的身份,居然和你这小鬼结成兄弟?打死我也不信,你不要花言巧语的来
骗我老头子,虽然我有几个钱吧……呃……不好!我的钱!」

  他猛然站起身就要向外冲去。

  靖雨仇一把拦住他,故意道:「如果不说清楚明白,你的那几个钱就等着被
别人捡走吧!」

  陆文夫的脸色大急,让靖雨仇忽然怀疑起来这人究竟是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
个人,要不是精神上的感觉没错,他几乎是要怀疑自己认错人了。

  陆文夫眼睛一转,忽地平静了下来,没看到他有什么动作,就听到了方回和
阿张发出了微微的鼾声,竟然是在一瞬间内被陆文夫不知用什么手法弄得昏了过
去。

  这已经不是吓了一跳那样简单了,靖雨仇简直是惊骇莫名,陆文夫的这一记
手法简直就是神鬼莫恻,神乎其技。

  陆文夫「嘿嘿」笑道:「想弄清楚明白整个事情的经过?那就……等我把钱
找到罗!」

  靖雨仇真想就此当头一刀把他劈死,不过有些重要的事情实在需要弄明白,
他点头道:「不用找了,只要你在这里把事情说清楚,钱我赔给你!」

  「当真?」陆文夫眼睛一亮,事实上,即使是连靖雨仇生平所遇到的所有人
都算在其内,他还从未见过眼神有如此之亮的家伙,莫非此人是钱精转世?

  靖雨仇点头,「不错!」陆文夫放下心来,点头道:「一言为定,老夫我也
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靖雨仇单刀直入道:「碧影在哪?」

  陆文夫干笑了两声,尴尬地道:「这个……碧影是谁?」看到靖雨仇把双眼
瞪了过来,他立刻举起双手道:「这话绝对是真的,其实……我不是……呃……
我是……唉……我不是……嗯,这样吧,让我从头说起!」

  「你先前一定是见过我,而且可能会有一些的交情,其实你所见到的那个不
是我,那只是部分的我而已!在塞外和中原交界处的羌人聚居地,有一种奇妙的
功夫,这是种类似摄魂眼一类的功夫,但却是又高明上不知多少倍,非功力和精
神修炼都极为高明者不能修习。而如果一旦中了这种招数,那就等同于在一个躯
体内又强行装入了另一个意识,与先前的意识相抵触,直至逐步把原来的意识吞
噬。这种方法,和密宗中的智慧灌顶大法有不少的相通之处,而最后的效果也是
相差不远!」

  「这是……」

  这些话实在是太过诡异,委实让靖雨仇分外觉得难以理解,想了好一阵子他
才慢慢道:「你的意思……是说……先前的那个意识根本就不是你?而是有人对
你动了手脚?那先前那个家伙说的东西岂不都成了放屁?那你到底是谁?」

  「聪明!」他翘起了大拇指,「那家伙是谁,我也基本上比较清楚了,应该
是兽人武装中的两个军师之一的瑜伽魔,据说这希奇古怪的家伙来自天竺,武功
不怎么样,精神上的修炼倒算上是一流!难怪我不小心着了他地道,不过这回也
好,我的意识既然重新占据了躯体,那他必然已经是魂飞魄散,去他娘的阎罗殿
做他的苦行僧了,至于我是谁?你听好了,老夫就是赫赫有名,气贯长虹,威震
四海的天下三大神僧之一的……财僧破财!」

  「呃……这个名字……好!」

  听到这个名字,靖雨仇立刻想到了天一和尚,虽然只是短暂的接触,但他却
觉得两人间的交情非常牢靠,曾经听天一和尚略微的提过一点,江湖上有三个和
尚是非常有名的,看来这财僧破财就是其中之一了。

  「你莫非是和天一和尚齐名的那三个老秃之一?」靖雨仇怎么看他都不像,
如果他能把头剃度,或者会像个小和尚,现在的形象无论如何却不像是三大神僧
之一。

  「天一?」破财笑了起来,「我可不是那个为情奔走天涯的家伙!唉,不过
有些年头没见到这家伙了,倒还是怪想他的。」

  「算了!」

  破财道:「事情差不多都弄明白了,你现在该还我钱才是正理!」

  靖雨仇没理他,根据由天一和尚处得来的经验,这三大神僧都是脾气古怪、
性格诙谐之辈,如果和他们说话随意,反正会更如他们的意。

  「碧影?」靖雨仇喃喃道,现在这个女人的安危,才是他最关心的,本来意
气风发的天水之行,信心十足的自信可以破坏魔门大会,没想到来此仅仅两天,
所有预料不到的事便一件接一件的发生,闹得他手忙脚乱,无所应对。

  又是颓丧感袭上心都,真想就此自杀死掉算了。

  「咦?」破财惊讶的叫了一声,忽地伸手捉住靖雨仇的手腕,速度之快,让
靖雨仇甚至没有做出反应。

  「这个……」破财指着靖雨仇腕上的天魔锋道:「是不是有人动过了?确切
地说,是不是以前顶替我的家伙动过这个东西?」

  靖雨仇大讶,没想到连这个都能被他看得出来。

  破财自语道:「难怪,好家伙,的确不是个好东西,心肠居然如此歹毒!」
他抬起头来,脸上不若适才的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肃穆。

  「这天魔锋是魔门至宝,所以能够佩带它的人,必然得是魔门中人,如果是
魔门之外的人佩带这个东西,不同于魔门的真气,反而会害到佩带他的人自身。
那是种在精神上种下烙印,时刻会产生颓废自弃的心理的感觉,这就是外人无法
使用天魔锋的因由了。那家伙必然是想以你做靶子,引发天魔锋的反激之力,只
要等到你挂掉,他自然就可以轻易的得到一把没有任何危险的绝世神兵了!」

  靖雨仇心中豁然开朗,所有一切全部明瞭了,只是,目前自己已经在精神上
被种下了烙印,这就犹如慢性毒物,与普通高手对阵时尚可以意志力弥补过去,
但如若遇到旗鼓相当的真正高手,那这个东西一旦发作起来可实在是会要命的。

  他立刻看向破财。破财立刻眉花眼笑,伸出五根手指道:「只要有五万两银
子,老夫……呃……老和尚我可以立刻替你解决掉这个附骨之蛆!」

  靖雨仇气得暗暗咬牙,这破财不愧为号称财僧,要起钱来是不要命的,不过
在这个时候,银子已经变成次要的东西了。

  靖雨仇刚刚点下头表示同意,头部侧方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破财的一记不知
从哪里何时摸出来的木棍,力量不大,但却是恰到好处,靖雨仇恰好立时陷入了
昏迷中。

  破财接住他即将要倒下的身子,嘟哝几句「身子太重」后,把靖雨仇平放在
了地方,十指极为快速的拍打了靖雨仇十几处不知名的穴道,破财笑道,「小夥
子,买卖成交,祝你做个好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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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梦境意境            

  不知道是梦中还是在现实中,靖雨仇发现自己竟然到了天水城主府的外面,
而此时他脑中闪过个念头,雪青檀也应该同时会出现在这里。正如他所预料,在
早间入城的雪青檀,晚间就已经伏在天水城主府的外面,伺机进入了。

  无论是天水城内的情况,还是戒备森严的城主府内的情况,雪青檀都是瞭若
指掌,外城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多次来过了,天水的大街小巷对她来说,可以说
是熟知如流。

  而天水城主府虽然是个难以进入窥探的地方,但里面的各种机关、暗哨、设
施以及房屋的方位,她都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尽管她没有亲自进入过城主府
内,但仰仗着有人传给她的讯息,她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已经不下于天水城的各
条大街小巷了。

  夜色虽浓,但对雪青檀却半点影响也没有,在天檀真气的全力运行下,虽然
不若平日里白昼般清晰,但各个角落的情况,均逃脱不了她的眼睛。

  雪青檀展开身法,足不点地,纤细修长的身材轻飘飘的,真好似在空中飞舞
的仙子。

  在她近乎通明的禅心的感应下,她先一步发现了所有的暗桩,及时的一一避
了开去。没多大工夫,她已经成功而轻松的深入到了城主府的最核心的地方——
魔殿。

  到了这里,便再也没有哨兵和机关等东西了,因为这里是花音派最核心的地
方,魔殿便是盛放安置魔门最高秘笈《魔典》的地方,这地方出入的,都是魔门
中人,因此梵人松也不可能让闲杂人等接近这里。但这并不代表这里便是安全的
所在,相反的,这里经常集聚魔门高手,稍不留神,就会遭到大批魔门高手围攻
的地方。

  雪青檀小心翼翼的调整着真气,让呼吸变得若有若无,身体散发出的气息和
热度,都被她控制到了最低点,尽管以她香榭天檀传人的身份,亦不得不小心行
事,今日清晨入城时感应到的一股强大精神力量,让她惊觉现下居然天水城内有
如此高手,这使得她愈发的谨慎。

  已经可以看到魔殿的所在了,雪青檀停了下来,她并不急于靠近,而是默运
玄功,默默的察看着周围的环境和魔殿内的情形。

  根据她的感觉,魔殿内共有四个人的存在,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气息悠长
的高手,可以想像一旦动起手来,她虽然有自信可以稳胜其中的任何一人,但如
果是四人合力的话,到时候是否能够走脱,就很成问题了。

  所以,一反常态的,雪青檀开始在原地调息,将禅心晋升到最佳的状态,体
内的天檀真气缓缓运行着,做好可能被发现踪迹的准备。

  这里的距离还是颇远了些,即使是以雪青檀的修为,也无法听清楚魔殿内诸
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得到里面正在发生着争论。

  雪青檀并不知道颜傅玉和卓天罡已经被干掉的消息,不过她亦可猜得出来魔
殿内的几人正在为某种事情争执着,这对于她来说,不但是个好兆头,而且也是
个好消息,魔门内的四派现在是根本无法团结在一起的,在魔门中人的观念内,
绝对是本派的利益为先,然后才是魔门内的利益,在这种各怀鬼胎和心事的情形
下,他们会联合到一起才会有鬼呢!

  而这正是香榭天檀所需要的,要不然以魔门内所统合的力量,日渐衰微的香
榭天檀根本就不是魔门的对手,惟有魔门四派的分裂,才能让香榭天檀有可乘之
机。单就魔门内一派的力量而言,只有邪宗让香榭天檀深为忌惮,视之为第一劲
敌,而其他的三派,基本上都是人才凋零,并不被她们所重视。

  雪青檀以极轻极轻的声音叹息一声,相对而言,现在香榭天檀内的高手也是
不多,只有她和华天香有可以与魔门内众高手抗衡的实力,如果能够把江澜沧说
动协助己方就好了,那样即使是与整个魔门为敌,也是胜算不小。

  可惜这样的想法近似于不可能,江澜沧虽然与香榭天檀关系良好,但对于香
榭天檀的某些做法,他并不认同,想要他现身帮忙,谈何容易!只是,肩上所担
负的责任实在太重,几乎是以一己之力与魔门、以及其他的势力相抗衡,另她常
常有种无力感。

  正在分神想着,雪青檀忽地禅心波动,尽管没有发现,但她仍然感觉到在某
个方位上有人正在窥探着自己,那种感觉就像……就像是种赤裸裸的让身体一览
无余的感觉。雪青檀表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极其惊骇,感应到这种感觉,说明
对方的精神力量不在她之下,所以才会在通明的禅心上留下如此的痕迹,不过奇
怪的是,对方的精神是她所陌生的,但却带着一丝让她熟悉的感觉,这就令雪青
檀分外疑惑了,就她的所认知来说,除了四大宗师,她想不出还有其他人有这种
的精神异力。

  对方窥探之人显然也知道被雪青檀发现了踪迹,并没有立刻遁走,反而从更
暗处直接走了出来,好整以暇的向她打着招呼,「雪仙子,别来无恙啊!」这是
个雪青檀绝对想不到的人,正是当日里在江华城外遭过她追杀的靖雨仇。

  尽管脸色未变,但靖雨仇却感觉到了她的禅心的一丝波动,知道她是有所忌
惮,靖雨仇低声笑道:「仙子休要着慌,我可不是梵人松他们那边的,而且我不
会随便出声,要不然里面的那四个家伙可是不好对付的,仙子是否也一样哩?」
口中虽然如此问,靖雨仇知道她同自己一样有些许的忌讳,她来这里应该只是探
察消息,与自己的目的完全是大相径庭。

  出乎意料的,雪青檀俏脸上露出笑容,如百花盛开,丽色更胜靖雨仇生平所
见的女子。一时间,他竟然有了些昏厥的感觉。雪青檀的娇呼声响起,「各位魔
门的朋友们,靖……」

  话音未完,已经被靖雨仇所打断。

  虽然产生了昏厥的感觉,不过仅是刹那的工夫,他就完全清醒了过来,雪青
檀的这一招是他所没有想到的,她居然先是用上了近似于媚术的一种诱惑术,引
得他心神恍惚,然后才出声示警给魔殿里面的四个魔门高手,借刀杀人之计,不
可谓不狠,此女的心思的确极其灵巧,足有本钱将几乎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以想像,她没说完的那句话必然是要将自己的身份暴露于众魔门高手耳中。

  首先靖雨仇便犯了个错误,不该没戴上范胡的面具就贸然出现,而雪青檀的
心思之快和手段之狠,也是他所没有想到的,不过好在靖雨仇另有奇兵突出,才
能够立刻扳回一城。

  伸手向脸上一抹,立时靖雨仇又变做了范胡的模样,同时他的另一手也没有
闲着,抬手便是一拳发出,卷起一道狂飙,直冲雪青檀而去。

  没想到他居然可以挥出如此淩厉霸道的一拳,雪青檀的下半句话便没有发出
来,而心神为这霸道拳法的略略一怔,已经使她陷入了危险的境地中。

  早在她先前示警的那句话响起时,魔殿内的魔门高手便已经有了警觉,同时
各展身法,纷纷自殿内抢出。

  雪青檀心中叫苦,本来以为这一下出声示警之语,必然让靖雨仇张惶失措,
首先想到的应该是如何尽快遁走,这同时也就正中了她的借刀杀人之计。没想到
靖雨仇的行为出乎意料之外,不但不走,反而直接向她攻击过来,将两人一齐拖
住,而接下来两人要同时面对的,就是魔殿内的魔门高手了。不过,他的那一招
霸道纵横的拳法实在是眼熟得很。

  魔殿内窜出的几道身影迅速的将两人围在中间,让雪青檀暗凛今日需要费一
番大功夫了。

  梵人松、浪琴、阮公渡、薛刃,除了薛刃外,其他的梵人松、浪琴、阮公渡
几人分别是魔门花音派、天缺阁、天演门的三派的派主,这几人联手的实力,不
言而喻。虽然没有多少默契,但四人很有经验的同时抢占了四个方位,不但封死
了所有逃脱的路线,也以气势让中间两人不敢轻举妄动。

  梵人松面带微笑,语气出奇的很恭敬,「雪仙子驾临此地,让我们诸人受宠
若惊哩!」

  知道此间事情难以善罢了,雪青檀微微向靖雨仇望去,却见这可恶家伙没有
半点的惊慌,反而在趁机大肆巡视着她动人的娇躯,从胸前到玉腿全不放过,而
且还不时的发出「啧啧」的低叹,像是在赞叹她身段的美好动人。

  气得雪青檀真想一剑砍去,挖出他那对精光闪闪的色眼。不过这只是想一想
而已,对面梵人松说话虽然语气恭敬,但任谁都知道那只是表面上的客气而已,
他此举也是在试探虚实,一有把握,自然要四人联手,誓要将自己这香榭天檀的
传人留下。

  这种情况下,魔门高手必然将一致对外,今趟的探察,可能是来错了。

  雪青檀并不回答,美目微闭,一副恬静无为的模样,这就是香榭天檀的禅心
了,虽然销魂剑未出,但已经在梵人松等四人联手施加的气势内,自然而然的生
出了另一道与之对抗的气势,让四人虽然想极力扑上却找不到丝毫的出手空隙,
如果谁先贸然出手的话,打破场内气势平衡的话,雪青檀所营造出来的全部的压
力也将作用于先发之人的身上,那人必将独个承受雪青檀那淩厉无匹的剑气。

  从一开始发现雪青檀,四人便已经默运真气,准备联手出击了,不过雪青檀
的禅心果然更高明一筹,立刻发现了四人联击的不合理处,以静止动,让他们不
敢轻举妄动,但这就犹如箭以上弦,不得不发,也不能不发。

  如此一来,魔门中人内自私的天性就显露无遗,谁也不肯先行动手,因为谁
也没有把握独个硬接雪青檀凝聚全身功力的一击,目前的为今之计,只能是在这
种情况下耗着,不过结果一定是已经预定了,如果没人敢于抢先出击的话,时间
一长,这四人的待发气势也就支撑不住了,那只有两种结果,要么退却,要么拼
着身体受伤。

  雪青檀这一手无疑是巧妙致极,同时也将香榭天檀「宜静不宜动」的武学宗
旨发挥得淋漓尽致,虽然无法战胜对方的四个魔门高手,但利用他们相互间的牵
制,却足以使他们无功而返。不过雪青檀的这一下虽然巧妙,但却是有一个极大
的隐患,她所自成一体的气势范围中,多了个不应该有的人,多了个靖雨仇的存
在,如果靖雨仇与外圈的魔门四高手里应外合,别说这一招要立时告破,而且今
天是否能够顺利走脱亦成了问题。

  对方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浪琴勉强调息真气,沉声道:「范胡!攻她的后
方!」

  显然靖雨仇的这副面具,直到这个时候还在发挥着作用。

  虽然也能感觉到两方间的那股压力,不过梵人松等人的气势已经被雪青檀抵
挡住了,而雪青檀的真气只是对外不对内,对于他来讲,并没有多大的威胁性。

  此时的雪青檀便是有如被点了穴道一样,虽然形势是她在占据着主动,但她
同样也不敢轻举妄动,先行破坏这份平衡,本来她只要再等上一小会儿的时间,
对方四人便可不战自乱,她亦可从从容容的安然退去,没想到一个靖雨仇,就完
全破坏了这种构想。

  靖雨仇满脸邪笑,在浪琴费力的催促声中,转到了雪青檀的侧面。从这美女
的侧面看去,雪白腻滑的俏脸平静无波,仿佛对他的举动丝毫不放在心上,不过
在靖雨仇那丝毫不逊色于禅心的感应力下,他可以清楚的知道雪青檀的禅心起了
一丝的波动,显然是在为他的接近而感到不安。

  靖雨仇故意发出沉重的鼻息声,用不带遮掩的贪婪目光紧盯着侧面她那隆起
胸膛,仍然是那身朴素的白色皂衣,但那前胸的曲线实在是曼妙之极,可以想像
到下面是更胜嶽红尘、风荷等人的美丽玉乳。靖雨仇幻想着那对看不见的玉乳在
自己手底下变幻着各种的形状,同时他嘴角处也露出了一丝邪笑。只顺着他目光
的流连忘返处,看着雪青檀身体的哪个部位上,就是个傻子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
么。雪青檀轻叹一声,秀眉微微的一蹙。

  虽然只是个很小的动作,靖雨仇却立刻感觉出了不对。雪青檀的禅心猛烈的
动荡了起来,虽然外表上看不出来,但靖雨仇却可以感觉得到,而这种动荡的结
果是……忽的脸色一变,那副无赖痞子般的模样全部消失,靖雨仇一脸郑重。

  宛如风暴卷起,以雪青檀为中心,气流开始急剧的波动起来,雪青檀那长长
的秀发同时也散落开来,她的整个身体竟给予人一种开始在空中漂浮的感觉,但
事实上她的莲足依旧是站在地上的。

  靖雨仇清楚的把握到了她的下一步行动,这一定是一种极其霸道的功法,在
这危急的关头,雪青檀再也无法藏私,只有不惜身体受伤,使了出来。

  靖雨仇感觉到了周围的四人的真气也被她带得紊乱了起来,这情形就象个密
闭的空屋,雪青檀用真气做了一次猛烈的爆发,如果找不到宣泄的出口,那只有
处于最中心一点的她能够避开这暴烈的真气,而无论是里圈的自己,还是外圈的
魔门四高手,都无法躲过真气风暴的袭击。

  而他靖雨仇离得最近,估计受到的攻击也最狠。一把握到形势,靖雨仇动念
极快,袖中取自卓天罡遗留下来的绵白软剑倏地飞出,直奔梵人松而去,他并不
指望这么个东西能够对梵人松构成威胁,只需要他看到这个东西能够让他略微失
一下神就算是达到目的了。

  同时,他虚晃一下,全力出拳,目标正对阮公渡。一来他在梵人松的身侧,
如果梵人松略微失神的话,阮公渡的另一侧便已经失守了,而且在这四人里,阮
公渡应该是实力最弱的一位,再加上靖雨仇和他刻骨的仇恨,首要的攻击和突围
目标自然就锁定在他身上了。

  看到疾飞而来的绵白软剑,梵人松果如意料愣了一下,虽然在很短的时间内
就反应了过来,但已经给予了靖雨仇足够的时间展开行动了。

  拳暴如雷,靖雨仇把真气运行到顶峰,虽然是初次真正的施展「落日」,但
却显得颇为的成熟老辣,目标只是阮公渡一人,但气劲和如火般的灼热感已经将
周围三人全部包了进去,虽然更增添了狂暴的气势,但却也说明了靖雨仇的功力
还未足够,如果能够把所有的打击和真气全部集中在阮公渡身上,而其他人没有
半分感觉,那就说明他的拳法和功力已经达到至成之境界了。

  尽管这样,扑面的热风和雷霆般的拳劲已经让四人极其惊骇了。

  到了这个时候,任谁也知道这个范胡绝对是旁人假冒的了,范胡虽然功力勉
强算得上可以,但根本不可能发出如此恐怖的拳劲。此时范胡是否是旁人假冒的
已经不是重点了,重要的是如何招架这霹雳般袭来的拳劲。

  阮公渡首当其冲,感觉最为真实,对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将真气集中压
缩,同时营造出了一种天地灼热的气氛,他的心神略一恍惚,不但先机尽失,而
且身子周围全部被类似于灼热火焰的真气所包围,而梵人松三个的救援可能根本
就来不及,或者不应该指望他们的救援吧,此时此刻,各人肯定是为各人自己打
算。

  面对生死关头,只有自救才是最现实的,阮公渡两眼暴睁,咬牙切齿,同样
把功力提升到顶峰,预备做殊死一搏。

  同石公山一脉相传,阮公渡的最拿手功夫同样是「血印大法」,一种可以凭
藉真气腐蚀对方的肉体,吸收对方的真气的功夫。不过那是指对弱者而言,面对
靖雨仇这铺天盖地、熊熊燃烧的灼热火焰型的高度集中真气,别说腐蚀,连能否
硬挡一击都成问题。不过挡不住也得档,阮公渡面色狰狞,干瘦的手臂上青筋暴
起,那是功力运行到顶峰的征兆。靖雨仇不理会旁边斜扑过来的浪琴,眼中只有
阮公渡,重拳毫不停顿的直击而出。

  当靖雨仇的拳劲和阮公渡的「血印大法」两相交击的同时,雪青檀的天檀真
气猛烈的爆发出来,将周围的几丈空间全部席卷入内。

  本来是针对魔门四人加上靖雨仇的一招,因为靖雨仇将阮公渡这里打开了一
个缺口,天檀真气并没有变做风暴爆发开来,而雪青檀那无法抑制的失控真气,
亦只能由梵人松三人消受了。

  浪琴顾不得与阮公渡夹击靖雨仇,她只能回剑自保,同时心怀鬼胎的梵人松
和薛刃更是借机狂退,以化解这猛烈的一击。

  三人齐声闷哼,显然是在这股猛烈无比的真气下,都吃了不小的暗亏。

  雪青檀倩影晃动,没等三人缓过气息,继续合围,已经从四分五裂的包围圈
内脱身而出,高速遁走。

  同时,靖雨仇这边也到了紧要关头。没有了旁顾之忧,靖雨仇的重拳记记沉
重,真气一次比一次猛烈。阮公渡嘴角溢血,已经伤在了他的第一击下,而随着
靖雨仇其后的每一拳,血丝也一缕缕的从嘴角流出。

  即管此时阮公渡连连后退,形势居于绝对的下风,而且靖雨仇有把握在十招
之内让他丧命当场,眼角的余光已经瞥到了雪青檀逼退了其他三人,高速退去,
自己如果不能在一招之内结束战斗,那等到其他三人再重新合围的时候,就要掉
过来等阮公渡如何收拾自己了。

  靖雨仇心思猛转,突然收拳,击出的真气猛然收回,那种使错力的感觉让阮
公渡身子猛地一晃。靖雨仇所要营造的,正是这么一种效果,虽然此时两人都来
不及立刻发出下一招,取掉对方的性命,不过他还有另一招压箱底的功夫。

  光华突然闪起,受真气的激发,靖雨仇腕间的天魔锋破空而出,这柄魔门内
的第一神兵,终于又一次再现尘世。

  「这是……」极为震惊所看到的东西,没等阮公渡反应过来,身周那所剩无
几的护体真气被锐利的神兵整个的破开,因为输入真气而由黝黑变得雪亮的天魔
锋透体而入,同时剑上附着着的真气震碎了他身体内中剑处的大部分经脉,虽然
范围不广,但却是最要害处的部位。靖雨仇一沾即走,天魔锋缩回腕间的同时,
人已经高速遁走,并没有回头看一眼这一剑后的战况,只留下了兀自在瞪大双眼
的阮公渡。

  并不用刻意去看,靖雨仇知道在刚才天魔锋的一击之下,阮公渡绝无生望。
今晚可以说是不虚此行,成功干掉了生平里最大的仇人,虽然报得并不彻底,也
让阮公渡死得太痛快了些,不过今趟总算没白来,但范胡的面具再不能使用和天
魔锋的暴露出手,这就算是意外之失了,但失之东隅、收之桑篱,接下来要做的
事情,却又是今晚的另一大收获了。他加快身法,直接朝雪青檀消失的方向高速
遁走,只留下那三个追之不及的魔门高手。

  靖雨仇知道雪青檀一定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内伤,要不然也不能施展出如此
淩厉霸道的一招来,不过虽然是以负伤之身,但她的速度身法依旧极其快速,让
只慢上一线的靖雨仇几乎追之不及。

  不过受了伤后的雪青檀功力毕竟打了个折扣,无法完全隐藏住身体气息的她
根本就逃不出靖雨仇如鬼魅般的追踪,几个起落间,靖雨仇就可以看得到她的身
影了,不过他并不急于迫近,只是屏住生命气息,远远的跟在后面。

  看样子雪青檀对天水城内瞭若指掌,虽然身法还有些不太灵便,但左拐右拐
的几乎让靖雨仇跟丢了,不过幸好靖雨仇的追踪能力还算了得,而且最近几日已
经将天水城内的地形基本上已经摸透,所以勉勉强强的依旧还在远远跟随着。

  雪青檀倏地停了下来,并没有回头,但靖雨仇知道她已经发现自己了,这时
候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了,他笑嘻嘻的转到雪青檀的正面,果然看到雪青檀那本来
白如美玉般的俏脸上挂着一丝红晕,她毕竟还是受了内伤。

  雪青檀冷冷地看着靖雨仇,气势丝毫不比刚才弱。

  其实她是有苦自己知,适才为了突破包围,她使用了类似天魔解体一类的功
夫,当然并没有天魔解体霸道,同时身体所承受的后果也没有那么严重,但还是
至少有三日内是无法行功的,本身的功力也会只剩下四五成,所以三天之内的日
子,也是段最危险的日子。

  正想择个极为隐蔽的地点修养躲避,没想到只有一小会儿,就被人给追踪上
了。面对靖雨仇,她可丝毫不敢大意,虽然以前靖雨仇是她的手下败将,甚至在
她的剑下走不出十招,但眼前的靖雨仇已经是明显不同了,丝毫不逊色于她的气
势和功力,尤其是刚才他与阮公渡交手时所使用的拳法,看样子很像是四大宗师
之一的陆文夫的「落日拳法」,如果她的猜测真实的话,那么此时的靖雨仇的实
力就并不在她之下,以她目前如此的状态,前景堪忧。

  靖雨仇嬉皮笑脸地看着她,见她不开口,靖雨仇也就装糊涂,以色眯眯的眼
神左右上下不住打量雪青檀,而随着略显紊乱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的酥胸,更是他
注目的焦点。尽管修养极好,平日里冷静冰清,在靖雨仇的这种放肆的目光下也
让雪青檀有些受不了,正想忍不住开口斥责,但她却意外的看到了靖雨仇的那一
对有神的眸子中并没有带半点的情欲,而是以纯粹欣赏的眼光在注视着她。

  雪青檀无端的心中一跳,旋又心生凛意,知道这是由于内伤,本身的功力降
低,超然物外的禅心也就打了个折扣,竟然有些抵挡不了靖雨仇的男性魅力。

  雪青檀禅心波动,靖雨仇立刻感觉到了,他更加变本加厉,竟然凑近身前,
在离她不到三步的距离用力的吸着鼻子,大赞她的体香。这一副无赖样惹得雪青
檀又羞又怒,倏地伸掌一击,直接拍在靖雨仇的肩头。她心中所想的是想将这无
赖打伤,让他知难而退,不过薄怒之下,雪青檀忘了几件事情,首先她的出手并
不重,再者她一时忘记了此时的她已经大打折扣,而且靖雨仇的护身真气的强悍
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靖雨仇对于意念中所学会的「落日拳法」虽然已经差不多驾轻就熟了,但并
没有彻底的融会贯通,遇到外力的袭击,自动激发出的护体真气也就无法完全控
制。受到雪青檀三成功力的一掌,护体真气化做落日拳劲忽地攻出。

  尽管拳劲不强,但却是无比的灼热猛烈,雪青檀身子被冲得略微晃了一晃。

  靖雨仇忽地福至心灵,猛然冲前,在雪青檀全无防备的情况下将她紧紧的揽
入怀中。

  雪青檀的反应极快,靖雨仇的手臂一缠上她的纤腰,她那有些被灼热感冲击
得眩晕了一下的意识立刻清醒过来,纤腰急摆的同时,一指点出,兀要靖雨仇退
却。可惜的是,她的动作快,靖雨仇的动作更快,手臂搂上她纤腰的同时,已经
封闭住了她腰间的穴道,真气更是顺着她的经脉疾行而上,限制住了她身体的所
有动作,而雪青檀纤腰急摆的动作只是做出了一半,看起来反而更像是主动在向
靖雨仇投怀送抱。

  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靖雨仇可不想慢待佳人,立刻将她拦腰抱起,就近
找了个最洁净隐蔽的草丛。

  雪青檀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事情,全力拧动身体,但身体所有的真气全部被封
住了,让她运气冲穴亦做不到。

  靖雨仇把她平放在草丛中,轻轻道:「不要白费力气了,中了落日拳的封穴
法,不是由我亲自解开,你休想冲开穴道!」

  雪青檀心中一震,明白到自己先前的猜想果然不错,看来如今的形势又增添
了一些变数。没等她继续细想,靖雨仇并不解开她的衣杉,而是顺着缝隙,缓缓
的在向里面探索着。雪青檀大骇,想要摇头,却苦于无法行动,只能眼睁睁地看
着靖雨仇的魔手滑入了她的衣杉内,滑入了她的最里面的内衣里。大手毫无遮掩
的摸上了她的肌肤,这是有始以来,雪青檀第一次被男人触摸到她的身体,那种
奇怪的感觉,让她浑身颤抖了起来。

  靖雨仇是风月老手了,并不急于立刻抚摸她的身体,伸出一只手,先是轻轻
的抚摩她柔顺的秀发,接着再向下运动,从她的俏脸到玉颈,做着适度而轻柔的
抚摩。雪青檀在心中叫着,要极力的做到对他的触摸没有感觉,因为香榭天檀讲
究的是时刻冷若冰清,不能有七情六欲的出现。虽然她极力克制,奈何靖雨仇的
手法高妙,并没有先直接攻击她的敏感地带,而是一步步的以不紧要的地方开始
动作,让她慢慢的适应过来。

  雪青檀虽然功力尤其高深,而且修炼的禅心也是近乎于通明,但那毕竟压抑
不了身体内最原始的反应,随着靖雨仇并不香艳却很温柔的在她脸上、手臂上的
抚摩,一抹淡淡的晕红,并不是因为受伤,而是由于本能出现在脸上的羞红色。

  那种属于仙子般的美丽羞色使他的心神猛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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